孟军眼中突然萌生出一种极特别的兴奋,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他飞快地转身上楼。
“额哥?”
孟多跟不上他的速度,不过几秒,孟军一口气就冲到了楼上。
是了,她的出现处处都透着诡异,孟军大胆的想,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入侵者,把她送到缉查那里,到时候稍一操作,他的账号就稳了。
是最好,他抓到人就是救世英雄,有了官方护航他的账号很快就能爆了,下辈子说不定就不用努力在家里躺着数钱就行了。
不是也没关系,刚好为他的直播中断找个理由。
在楼下的几秒,他想了无数种关于直播中断的理由,什么病在医院躺多久他都想好了,因为楼上人的存在,他突然被提醒,不管什么理由,哪个能比得过可能发现入侵者来的有意思。
孟军一口气跑回楼上,大厅里已经没人了。
他围绕着楼上楼下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人。
追上来的孟多摸不着头脑,上气不接下气道,“哥,你跑太快了。”
“你刚刚在楼下有看到她下去吗?”孟军问。
孟多摇头,“没有。”
“咱们刚刚在楼下呆了几分钟,她不可能在我们下楼的时候就跟在我们身后下去,那一定是在我上来的时候她躲在哪里,这么多层楼,她跑不远,我们下去等着。”孟军笃定,“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孟多刚爬上来,看着他又要下去,喘了口气,“说不定刚刚她就在楼下几层呢,现在人搞不好早就离开了。”
砚京确实没有离开,在孟军他们兄弟走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是来这里找线索的,可烂尾楼并不只有一栋楼,能看见她被人追逐并且能观察到烂尾楼的全貌,一定不会在这栋楼上。
四面,四面一定有一个位置是能看到这一切的。
砚京站在大厅的窗户旁边,正面对着的是大海,这是主楼的背面,那人要看见自己从楼上掉下去,一定不会是在大楼正面那几栋楼,可剩余的大都与楼平行,去哪儿找一个既能看到楼上还能观察到楼下的地方?
从窗户探出头,砚京扒着窗沿,偏头看周围的几栋楼。
被废弃的楼大都没有竣工,烂尾楼是个例外,墙上的爬山虎肆无忌惮地生长着,凶手让她在那个时间前来,就说明他对于烂尾楼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并不陌生,甚至是他一手主导,可是为什么要让她看见?砚京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女生,让一个陌生人死在她面前,是想表达什么?
哒哒哒。
楼下有脚步声传来。
砚京心神一凛,对于孟军他们的去而复返不觉得是好事儿,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攀住窗台,一个翻身便翻了出去,身子悬挂在外面,全身的肌肉被拉扯着,没有好全的伤口像是要被生生的撕裂。忍着疼痛,砚京一点点的挪动到一旁的水管旁,双手将水管死死地箍在怀里,顺着水管一点点地往下。
六七层楼的高度挪动并不容易,一个脱力便能掉下去。
好不容易顺着管道爬了几层。砚京就听到了他们的话。
一时间,她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怨念,毕竟这才是正常的反应,死亡面前人人恐惧,像孟军这种魔怔了的,发财跟小命总要保住一个,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她毫不意外。
顺着管道爬到二楼,砚京的手火辣辣地疼,顾不上掌心的疼痛,她快速地贴着墙壁从平台上跳了下去,比上次幸运的是,她这次的落地点要松软的许多,浅浅地水坑上面覆盖着一层野草,压倒性的将野草向一边压去。
地面上还留有火烧过的痕迹,野草被烧过后在地面上留有黑黑地一道,砚京偏头往火烧处看去,那本应该在旷野中被燃烧殆尽的野草好像被什么指引了一样,从烂尾楼一直延伸到海边另一栋楼门前。
砚京偏了偏头。
和烂尾楼平行的两栋楼,只有那一栋有被烧过的痕迹,她稍一抬脚,就听见背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不远处,有几辆闪着灯的车子唔哩唔理地向烂尾楼的方向而来。
是网友为孟军报的警。
砚京要是被遇上,三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转身快速地贴着墙壁进入了隔壁被火烧过的楼中。
——唔哩唔理——
声音由远及近,而一进入楼中的砚京被扑面而来的焦味儿醒了神,这里的大厅不比烂尾楼要差得多,被烧的几乎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当时在七楼,对方要观察到所有必然要在平行或者更高的一层楼上,这一栋楼本就是副楼,没有烂尾楼那么高耸,一共就只有八层。
砚京顺着台阶上去,她并不抱希望觉得自己还能找到什么,只是当她走上四楼之后,明显的能闻到空气中那浓郁的消毒液的味道,砚京心思活了。
这个消毒液的熟悉操作,在烂尾楼上面也曾经出现过。
只是,烂尾楼没有这边这样浓郁。
就好像,整栋楼都被消毒液浸泡过一样,拌水泥用的不是水而是消毒液,越往上,消毒液的味道越是浓郁。
直到楼顶,砚京看见整整齐齐排列在楼梯上的大号水桶,在心里默默地将人骂了几十遍。
神经病。
成人环抱恰好一个的水桶上面标签整整齐齐地朝外,一个个圆滚滚地对着她,从上往下,十一个水桶。
八楼显然是有人经常在,水泥地地面上干干净净的,靠近窗户地位置上铺叠着一层没有来得及拿走的医用防尘垫,上面在海风的作用下已经堆积了一层薄薄地灰尘,和孙明月一样,窗台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枚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