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将不知道什么东西丢在了司机面前。
一分钟后,那个司机阴着脸,手指点了点他,转身上了车。
车道喧哗,李潇慢慢蹲下身,将东西捡起。障碍物也被他扶起来,男人低眸,单手拎着损坏的三角锥沉默往回走。
裤管被风吹起,紧紧贴在僵直的腿上。
车里,刘桥感叹了句:“这是牛的,几句话居然就把人打发了,要是我们医闹也这么轻松就好了。”
瞿雨音推他:“胡说,我看在码头也不容易好不好?没比我们医闹轻松。”
刘桥捂着脑袋:“我靠,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你哪边的?你不会是看人家长得帅走不动道吧?”
瞿雨音翻个白眼:“你才走不动道呢。”
她脸莫名一热。
该说不说,那男人确实挺帅的,一身黑,气质也不像现在流行的奶油小生。身形挺拔清瘦,然而格外冷硬。
他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不管对面怎样暴跳如雷,他始终神情淡淡,黑眸寂然。
可能是先天身高优势,一个眼神扫去,瞿雨音觉得自己被震到了。
瞿雨音小声拉着陈蝉衣说:“还挺帅。”
小颖也红了脸。
车厢里,只有陈蝉衣在沉默。她没有脸红心跳,也没有刘桥似的感叹。她只是心里闷闷的,这大概是他工作的地方,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陈蝉衣莫名心脏一阵收缩。
她正想着,车门被敲了两下。
刘桥摇下窗户,江风瞬间就倒灌进来,陈蝉衣回过神,被风吹迷了眼,下意识闭眼。
紧接着。
那张脑海中的脸,竟然出现在眼前。男人声线低沉:“抱歉,前方事故,麻烦移去右侧车道。”
他声音不高,然而字字清晰分明。
码头汽渡噪声是很大的,刘桥起先并没有听清。
李潇手撑着车顶,弯腰探身,将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一遍。
裹着雨雾的风,把他身上的味道送进来,是干净的皂角,带着一点阴冷的潮湿木头气息。
他视线没有乱瞥,大概根本没有看见她,交代完后便转身离去,继续去往下辆车。
刘桥将车开上甲板,他们之间隔着一道车窗。
他的侧脸沾上水汽,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
事故的地点暂时拉起警戒线,李潇走了十几米,通知了五辆车后,后续的车辆就会跟着前面自发移动。
他将地上的三角锥堆到一边,掀起眼皮,沉默地看了一眼。
朱晓宇顺着李潇的目光望过去,只能看见轮渡上轿车的尾部:“潇哥,你在看什么?”
李潇压住手背颤抖,收回视线:“没什么。”
朱晓宇也没多想。他还惊魂未定呢,刚才那司机也太凶了,把他老子娘都搬出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