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浅一蜷身,外套直接被她压在身下,要拿出来除非把人推开。
这一套动作很是娴熟,江如练神色复杂,这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啊?
她放弃了,转而打量起卿浅的睡颜。
来回折腾了这么久,卿浅衣领上的扣子不知何时被扯开了几颗,在细腻的雪白之中,一道伤疤就显得格外明显。
新生出来的皮肤颜色和其他地方明显不同,沿着锁骨蔓延至衣服深处。
这是她杀黑蛟时留下的。
整个修真界都说,卿浅十四岁就能布下九天应元阵,借助天时地利强杀蛟龙,是当之无愧的停云山第一人。
只有江如练知道那天的情况有多惨烈,最后还是卿浅的师尊赶来,把一人一妖带回了青萝峰。
或许是成长阶段受过太多伤,之后卿浅的身体总不如旁人,畏寒怕冷是家常便饭,发烧咳嗽更是时常光顾。
斩杀蛊雕时灵气运转全身,那么疼,偏偏她还什么都不说。
江如练指尖悬空,仔细描摹着她眉眼,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师姐可不可以多依靠我一点?别什么都不说。”
她的手指最后停在了卿浅薄唇之上。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快死的时候被卿浅喂了口血。
凤凰的雏鸟是补药,成鸟其实也是,只不过少有人敢觊觎。
况且记忆里也有模糊的记载,凤凰血能够入药。
秉持着反正喝一点也不会出问题的想法,江如练用灵力割破指尖,血沿着伤口凝成了小小的一颗。她小心翼翼地递过去,目光下移,手指悬在卿浅的唇上,突然就犹豫了。
睡着了的卿浅像一轮皎皎的月亮,安静、温和,让人不想打扰。
若是沾上了鲜红的血,就平添了分艳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就此被拉入红尘,变得触手可及。
江如练的手落也不是、走也不是。
眼看那一滴血摇摇欲坠,她一咬牙,还是按了上去。
她紧张过度,一时间没把握好力道,手指将好看的唇珠压塌了点。
血液只是沿着唇缝流淌,根本喂不进去,江如练着急,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
没想到刚拨开一点,就被神志不清的卿浅一口叼住。
伤口被牙齿挤压,江如练嘶了声,随后反应极快地收音,任由卿浅咬着。
她感觉到卿浅柔软湿润的舌尖抵上指腹,缓缓舔了一下。
温热的痒意如同一道电流,从指尖一路上窜,酥麻了半边身子。
江如练瞳孔放大,差点没把手抽出来,要是有毛估计能炸成一团。
可是卿浅破损的灵脉还在眼前,她忍了又忍,给自己催眠,没事、没事,这是很正常的疗伤行为。
或许是血液里的灵气太浓郁,而江如练割的口子不深,卿浅有些不满地用犬齿磨了磨,又吮吸了一口。
江如练实在忍不住,一用力将舌尖压下去,不准它乱动。
这下卿浅安静了,江如练准备再放一会儿血看看效果。
她努力忽略指尖传来的感触,将思绪放空再放空,目光从床头柜上的书一直挪到窗外的梨花树。
最后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处,正对上卿浅沁着水雾的眼睛,同往常一样平静。
江如练:……
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抽手,并且将作案工具背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