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沉睡的魇魔。
少年的呼吸很浅,嘴唇微张,隐约可见洁白的尖牙。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昨日被咬破的肌肤光洁如新。
昨日魇魔是饮了自己的血,才恢复成人形。
嗜血是魇魔的本性,不可改变的本性。
白解尘神色不明,他生平第一次好奇一只魇魔的相貌。
缓缓伸出手,手指触碰到少年眼间纱布的一刹那,沉寂许久的心弦一颤,恍若不受控制,指尖轻轻抚至嘴角,视线落在了少年的嘴唇上。
他记得,魇魔的嘴唇很冷。
睁眼
白解尘回到青竹小苑,他甫一推门,一只毛茸茸的圆球就冒了出来。
魇魔一见到他就开心得原地蹦起来,身下宛若装了一只弹簧,一直蹦蹦跳跳,直到白解尘把它抱在怀里。
魇魔近乎是依恋地依偎,贴在他的心口,陶醉地眯起眼睛。
这些时日,魇魔每次都会在门口等他,即使白解尘不想承认,但是在见到魇魔时,他的内心是欢喜的。
他每日精心照料魇魔,看着它的伤口逐渐愈合,看着它日益活泼,空寂的院落有了一丝生气,他也有了一份牵挂。
这份牵挂,并不讨厌,或许还带着期望,他也期望每日能见到魇魔。
经过精心照料,魇魔的伤口不再渗血,白解尘将纱布换作了止血膏药,见魇魔活力四射的模样,轻轻抚摸着它脸颊上的绒毛,担忧它的伤势。
魔角是魇魔最重要的一部分,失去魔角的魇魔,恐怕这辈子都会孱弱无比,需要细心呵护。
魇魔被他抱在怀里,圆溜溜的金瞳好奇地看向那窄窄的门缝,还未看上几眼,一股无形的风吹过,近乎强势地关上院门。
白解尘转身将它带回院内,想起上次魇魔化形时,他甚至未来得及告诫几句,魇魔眨眼间变回了兽形。
豢养魇魔已有些时日,对它的习性也有了十分的了解,白解尘说上十句,恐怕也只能有几个字听得进魇魔的耳朵——
他曾经认真查询过关于魇魔的记载,许多魇魔兽形是没有耳朵的。
更何况白解尘的话也很少,更不想一个人自言自语,渐渐地,他也不对魇魔说话了,只用行动表示关爱。
可今日,他隐隐有点不满,想及刚才魇魔那双渴望的双眼,说道:“你想出去?”
魇魔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白解尘垂眸看着它,用一种教育小孩的口吻说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魇魔眯起眼,软软的脑袋撞了一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