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你大舅母!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顶撞我?你爹娘难道没有教过你,什么是长幼尊卑、礼义廉耻?”
钟离晚雪委屈至极,强忍泪水。
秦雨薇当场傻眼了!
乌平冷笑道:“我看钟离才女是为了心上人梁萧,执意忤逆众意吧?”
“唉,多好的姑娘,怎就瞎了眼,非要为了梁萧得罪世家大族呢。”
欧阳熙仍不解气,厉声道:“钟离晚雪,我好歹是你大舅母,这里没有你言的余地!”
钟离晚雪委屈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幽怨地注视着她。
释流云彻底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
“秦家大儒举世闻名,你身为大儒之妻,为何如此带头挤兑自己的外甥女还倒打一耙?”
欧阳熙瞥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秦家的家事,你云家人莫要掺和……”
释流云正待反驳,门口传来一阵阴沉的质问。
“那本官可有资格言?”
众人循声望去,本地学子纷纷惊呼:“是县太爷来了!”
在欧阳熙与下邳学子们冷漠的注视下,梁萧大步流星,走到钟离晚雪面前。
看到她泪如雨下,梁萧瞬间惊怒交加。
“晚雪,谁欺负你了?”
“没……”钟离晚雪擦了擦眼泪,可怎么也止不住。
“别怕,有我。”梁萧将她一只纤手轻轻捏在手心拍了拍,又看向现场众人,道,“哪位能说说,刚才他们都争论了些什么?”
教谕林远和本地学子们看了一眼欧阳熙,面露难色。
梁萧看在眼里,心领神会,也没有勉强。
他们都是寒门子弟,欧阳熙不是他们敢得罪的。
就在此时,靖云生起身道:“还是我来吧,他们与钟离才女的争论,我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复述给你。”
欧阳熙瞪了他一眼,他却凛然无惧,从头到尾,把事情经过复述一遍。
“他。他居然真的一字不落复述了……”周围众人越听越是震惊。
原本震惊于母亲蛮横无理的秦雨薇,刚回过神来,又是满脸惊讶,打量着靖云生。
这场争论,时间跨度过两刻钟,他居然逐字逐句记着!
欧阳熙看着靖云生,也不禁心惊肉跳。
此人,恐怕是个世外高人,最少是个过目不忘的奇才!!
为何却是寂寂无名……
“这样啊……”梁萧的脸色,却是随着靖云生的复述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冷笑,“原来,是因为屯田之事戳到了某些人的肺管子?”
“梁公子……”钟离晚雪总算止住了眼泪,开始担心起梁萧。
梁萧只是对她自信一笑,看着她娇羞低头,这才走向远处的下邳学子们。
“你、你还想像杀元白龙一样,杀了我们不成??”乌平惊慌失措,躲到了书桌后面。
梁萧神色平静,脚步不停。
“本官之剑,只会斩为祸苍生的蟊贼,你们在怕什么?”
乌平汗流浃背,这才咬着牙,回到原位。
下邳学子们注视着梁萧,大气也不敢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敌意。
欧阳熙更是冷冷盯着梁萧,她可不相信梁萧能当众把她给斩了!
梁萧来到乌平桌前,拿起对方的文章,扫了一遍,点头。
“风花雪月,写得不错。”
众人一愣。
乌平傲然回应:“乌某不才,但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沛县第一才子,岂是某些阉党能比的?”
钟离晚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就算没有梁萧和卓子房,在这个沛县,大哥钟离清风的才学也绝非乌平可比!
梁萧并未理会乌平,自顾自地走遍全场,拿起其他下邳学子的文章,挨个扫视一遍。
“太平盛世,写得不错。”
他对看过的现场文章,都是如此评价,不是风花雪月,便是太平盛世,再加个“写得不错”。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