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笑越丑,越笑越不对劲。
顾千筠满是自责,仍然攥着时安的手,手心里都是汗也不放,开口全是心疼:“不舒服我们就回家。”
时安:“没不舒服。”
知道笑容难看,她收住笑,不再笑,换一种表情,开始发呆。
陈致晚眼睛毒。
单单看了一眼,她就起身,走到时安另一边,小声询问:“可以吗,要不要和我聊聊?”
已经麻烦陈致晚太多次。
时安不愿在这种快乐的时刻扫大家的兴,这次,她十分成功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陈阿姨,我没事!”
显然,把陈致晚也蒙骗过去,她点点头,又回到原位,继续跟她们说话。
顾千筠在说话之余,始终在关注时安,一分钟后,她递给时安一根牛肉串,也是在这时,松开了时安的手。
陈伊洛忙着吃,
基本是三个大人在说话了。
陈致晚一直在喝酒,喝完一整瓶,她捏着易拉罐问:“对了千筠,你谈过恋爱吗?”
除了时安。
全都看向顾千筠。
陈致晚饶有兴趣地继续问:“我挺好奇的,能被你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逝去的人就逝去了。
对沈湄溪,顾千筠一直有愧疚和遗憾,她开了瓶酒:“她是个十分优秀的人。”
启开瓶盖,溅出酒花。
顾千筠在喝酒,下颚线清晰流畅,红唇沾上酒,水水润润,她苦笑:“但是她死了。”
陈致晚连忙说:“对不起。”
顾千筠:“没事。”
时安在发呆,没听见她们说的话。
只是对那两个字格外敏感——
又是‘死了’。
时安控制不住开始流汗,擦去,又流,感觉喘气都困难,抬眼是红色的火苗,低头是红色的logo,再看,沙子也是红色的。
放眼望去,
今天真奇怪,只有那片海,不是红色。
时安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缓缓起身,顾千筠问:“安安,你去哪?”
想去海里。
但时安潜意识知道,不该这样说,改口说:“有点呛,我去那边喘口气。”
顾千筠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刚起身,就被时安按下:“顾姨,你走了,谁陪老师和陈阿姨聊天,我马上就回来。”
顾千筠只得点头:“好。”
又叮嘱一句:“快点回来。”
时安微笑着,背过身时,她的笑容瞬间敛住,取而代之是满脸恐惧,那片海怎么也变成红色。
不停变换颜色。
蓝的,红的,蓝的,红的。时安站在海浪跟前,她的人和魂都想往浪里走,走到深处,把她的麻木悲怆和罪恶感全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