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玉做成的耳坠如霞艳明,光魄清润,缀在她的两只耳垂上,衬出她一脸颊无需胭脂晕染的绯色。
想给陆执方一点甜。……
樱花宴开场。
陆执方留在男宾这边招待,陈平候家的顾二郎君、永昌伯府的刘大公子,都是母亲让他暗中留意,觉得家世、年纪都相当的人选。
酒菜才上第一轮,就看到陆嘉月身边的嬷嬷过来,给他递了个小纸条。陆执方看了纸条,再瞥向了席间多日未见的挚友,游介然免了舟车劳顿,容色较淄州丰朗,又因为了结一桩心事,整个人舒展起来,桃花眼都更明湛了几分。
酒过三巡,吃了半饱,陆执方敲敲案台,提议来投壶,“每一轮投得最烂的那个,有罚。”
游介然一听就不干:“陆九陵,你这是故意在整我,明知道我准头差。”但架不住宾客附和,郑璞瑜已经作了摩拳擦掌,撩袖预备的动作。
陆执方点来仆役准备,离席时同他落后几步说话,“我是替阿妹留神,才提议的赏罚。”
宴饮上的输赢玩乐是人放松嬉笑的时刻,仔细观察,也能看出人品二三。
游介然吊儿郎当的姿态一愣:“成吧。”
窄颈描金对耳壶摆上。
宾客们每人都得三支箭。
每轮投得最离谱的人都不一样,但游介然不负众望占了其中一轮。陆执方对其他两位输家高高举起,轻轻放过,惩罚上偏最为难他:“绕前院最大的那棵五云松的园子跑十圈,边跑边念咏春词。”
“咏春词不念,区区十圈,小爷还怕你不成。”游介然利索地去了。园子挺大,十圈每一圈都会路过一道月洞门,叫宴饮的宾客们能看见。
一开始还能望见那道招摇的身影,众人笑过几轮却不见了,郑璞瑜提醒:“游公子别是迷路了。”
陆执方笑:“迷路不至于,偷懒就说不准了。”
袖子里,还拢着嘉月给的纸条——欲见修自,望兄筹谋。小姑娘说,拿起才能放下,他也希望阿妹放下。
大半日过去,樱花宴到了尾声,席间只剩下残羹冷酒,宾客三三两两告辞着离去。
游介然是最后一个走的。
陆执方在西路抄手游廊看见了陆嘉月,拢着绉纱披帛,垂袖盈盈静立,羸弱的肩膀耷拉着。
他走过去。
陆嘉月转头,轻轻唤了一句:“阿兄。”
陆执方不动声色观察她:“顾二郎君性情活泼多话,有些莽撞,但为人城府不深,待人赤诚。刘大公子比你年岁大上一些,话少沉稳,还不太看得出私下脾气。阿兄建议,是接触顾二郎君。”
这两位,樱花宴上她都远远见过一面了。
陆嘉月眉目忽而扬起来,释然一笑:“好啊。”
兄妹俩正在廊下漫话,忽而见蓝雪熟悉的身影在中庭出现,跟着两个护送她回皇城的护卫,其中一人背着另一人,脚步匆匆,蓝雪声音惊慌失措:“快些,找大夫,先找云苓来止血。”
府里有略通医术的婢女,仆役们不想费钱找正儿八经的大夫瞧,就找云苓应急。
“蓝雪。”陆嘉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