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早就闻到了沈初雪身上的木香,在线最后打了个结,低头用牙咬断线,他这才抬起头去看此时站他面前的沈初雪。
沈初雪问,“在做什么?”
“瞧不见吗?”
江浪把缝好的道袍捧起来递给沈初雪,“替你缝道袍。”
沈初雪抬起手,将那件道袍拿起来。
江浪得意洋洋地问沈初雪,“我缝的怎么样?”
沈初雪瞥了江浪身后一眼,心想,江浪若有尾巴,此时定高高翘上天了。
只可惜,江浪是人,自然不可能身后长条尾巴出来。
他再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上的道袍,胳膊上那一块被缝的歪七扭八,活像是只蜈蚣趴在上头。
缝成这样,他倒也不知道江浪是哪里来的自信。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排缝线,沈初雪坦然说了实话,“针法拙劣粗糙。”
江浪一听立马不高兴了,脸上笑容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伸手就想把道袍抢回来,没好气道,“那我拆了,你自己缝。”
沈初雪看见江浪来抢,眉梢颤了颤,手指不由下意识攥紧道袍,太过用力,指尖都泛了白。
江浪没拽动,不由疑惑地望向沈初雪。
沈初雪面不改色地把道袍拽入他怀中,淡淡地道,“修道之人不可铺张浪费,就这样也罢。”
江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初雪已抱着那件道袍走了。
倒只留了江浪在原地,葡萄架上枝头轻颤,传来咯吱声响,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
见闵温韦
笠日清晨闵星渊派了一个年轻族人前来请沈初雪和江浪去喝茶。
江浪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下意识伸出手,摊开手掌挡在眼前,任由阳光透过指缝落在他身上。
咯吱一声,旁边的房门也正好从里到外地推开。
江浪下意识地循声去望了一眼,阳光正好,恰好落在沈初雪身上。
沈初雪着了身道袍,乌黑的长发一半用木簪挽了个道髻,其余则柔顺地随着那挺拔削瘦的背脊垂落而下,风吹动间,像是那江南河岸的柳枝条儿。
大抵是也听见了声响,沈初雪轻撩眼皮,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遮住那一双丹凤眼,阳光下,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落下一道深刻的阴影。
江浪刚要打招呼,注意力忽然被沈初雪身上道袍胳膊处的缝线吸引了过去。
沈初雪大概反应过来江浪在看何处,立马面不改色地轻轻撩起身后长发拢到前面,将那道缝线遮掩了去。
江浪一下子笑了出来。
来带路的族人已经在院子门口等候,他自称闵桦,是闵氏旁支的族人,伶牙俐齿的很。
江浪和沈初雪就跟在闵桦身后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听三福介绍。
不看不要紧,一看,江浪可谓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