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中狂化迹象严重的太多了,想要彻底恢复,要等许久之后了。”
卡文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在今天之前,他从来不敢想之后这两个字,他快要死了,快要在狂兽逃脱不过的狂化下死亡。
或许死于噬兽族的啃食,或许死于狂兽的围剿。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暂时离他远去。
他回忆着曾经看到的兽人对神侍的礼仪,生疏地将右手放在左胸上。
掌握着异能消耗量的林落道:“你先到旁边感受一下,有什么异常及时跟我说。”
“之前我只让狂兽彻底恢复过,没有试过只恢复一部分,不稳定地话就再压制一次。”
“是,神侍大人……”卡文站起身走到一旁,变换手部脚部的兽化状态,围在旁边的狂兽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真的没事了吗?!”
卡文的恢复在这儿的人都看到了,只要他们放出感知感受一下,就知道卡文身体里的狂躁被压下去很多,不然他的头颅也不会恢复成人形。
但狂兽们就是忍不住问,多问一句,他们就忍不住多一点的开心和喜悦。
死去的狂兽太多太多了,因为狂躁,他们受到的歧视和冷待也太多太多。
只要是狂兽,谁没有想过要是他们没有狂躁,而是和正常的兽人一样,他们还会被这样对待吗?
烈火放在身侧的手隐隐颤抖,他竭力克制住心里的那份躁动,走向把他紧紧包围着的狂兽。
“我!”
“我要让神侍为我治疗!”
“滚开,应该是我!”
剩下四个狂兽很快就被挑选出来了,他们和卡文的状况差不多一样,几乎都在狂化的边缘。
林落把身体里最后一点异能榨干,呼着气把手从排在最后的阿蜥额头上收回来,有些惊艳地看着阿蜥带着婴儿肥,很稚气的面容:“阿蜥,原来你还是个小孩子。”
说着,他突然感觉身体有些软,往后退了一步。
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狂兽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许多狂兽下意识往他的方向迈出脚步。
离他最近的阿蜥速度极快地用手揽住他,着急不已:“神侍大人,您怎么了?!”
林落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累,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突然,他发现旁边密密麻麻的狂兽离自己太近了,近到离自己几乎只有几米远的距离,好些露出兽形的狂兽大大的脑袋一个挨着一个地挤在一块儿,颜色各异的兽瞳又恐怖又搞笑,跟挂满了灯泡一样。
但是里边几乎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紧张,这份紧张未必是出于关心,但林落也放进了心里。
他望着周围的一颗颗大脑袋,道:“真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今天的六个狂兽都治疗结束,下午我会带着人去给身上有伤的狂兽治伤,你们中要是有伤的,可以先在烈火那里说一下,也是按照严重的先来,伤势轻一些的后延两天。”
“等我把治疗的办法教给强、烈火青玉还有牙牙、兰他们,治疗的速度就快了。”
林落已经让阿蜥把自己扶到木屋前边的石头上坐着,他越看旁边的兽形各异的狂兽,越觉得搞笑。
什么怪物奇谭在这儿太弱了,这简直就是怪物世界,怪物的老家。
但是又有一点儿怪异的萌。
林落坐在石头上,时不时地跟兰他们说话,让他们把待会儿要用的药草还有工具准备好,还要分出人在医疗点这里熬药,以备一些需要口服的狂兽来这里取药。
围着的狂兽就这么看着他。
休息一个小时,喝了两碗昨晚剩下的鱼汤,吃了一块烤肉,林落站起身叫兰他们:“走吧,去看看狂兽们的伤。”
留在这里熬药的强皱着眉:“您再多休息一下。”
兰、阿蜥和强一样的想法,想让林落多休息休息。
烈火、青玉、牙牙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长。
但也觉得强说得对,他们已经亲眼见过林落展现出来的神迹,现在的林落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还有很多的狂兽想让林落给他们治疗,遏制他们的狂化。
林落道:“已经休息好了,清除狂兽的狂化迹象和做事不一样,坐一会儿就能恢复吗。”
“阿蜥昨天告诉我,冬季来临之前噬兽族一定会再次进犯,多给大家处理一下伤口,要好一些。”
做什么事就一心一意地做,更何况林落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无拘无束,自由,所学有用。
他真心希望狂兽可以抵挡住噬兽族。
劝不动他,看他精神也好,强他们就不再劝了,收拾足量的牛舌片止血草还有其他药草,带着他沿着医疗点往外围走去。
狂兽营地土坑极少,这一片就只有兰的土坑,以及很远处的一个土坑,其他狂兽白天的时候四处找吃的,晚上就在荒地里睡。
伤势轻的还能活动,伤势重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腐烂的伤口里全是脓液,苍蝇,虫蚁,天空里猎食的食腐鸟盘旋着,视机而动。
这样的情景,林落并不陌生,大异变来临后他所在的城市一夜之间也变成了这样。
林落蹲到遇到的第一个狂兽面前,这个狂兽的腿部受伤,小腿肚那里的肉被撕开,骨头变了型。
他没有贸然去摸狂兽的伤口,低声对这个狂兽道:“我是神侍林落,可以治疗一些伤,除了腿的伤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狂兽因为高烧而泛红的脸偏过来,死气沉沉地望着自己的腿,就是不说话。
林落也不强迫他,转而说起自己给伊治疗的事:“在兽人营地里,我医治过一个兽人,他肩膀这儿的骨头从肉里穿出来,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