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清寒在她身上浓重不散,但她本人并不是皮囊淡雅的人。
相反。
寒柏枝头挂霜雪的英气跟冷豔,距离感跟冲击力很强。
她的个子很高,黑手皮手套虚握长长的指节,仿佛在松弛长期骑马带来的不适,或者说她在思索还未出于礼节回应林倦,就听到一个前台呼喊周望岫。
“周小姐,衣服我们弄好瞭,等下送到您跟张小姐两人的房间?”
那人看瞭过来。
周望岫微吸一口气,嘴唇微阖,想说些什麽的时候,却瞧见那人对林倦说瞭两句,语气并不似气质那麽冷漠,礼貌而又力度。
“抱歉,都不认识。”
“林导你也认错人瞭。”
说话时,这人从周望岫身边走过,没看她,但目光不可避免落在对面电梯壁上。
壁上,某个人低眉顺眼的,身段拢在剧组一干人之间,仿佛刚刚相谈甚欢,笑颜温婉,完全不似少时木讷寡言。
保镖快步上前摁瞭本来就在一楼的电梯,电梯门撤开,剪除瞭倒影,她走进时,皮质手套已经脱下,转过身来,抬眸,目光精准洒落周望岫身上,养尊处优而骨节莹润分明的手指拧紧皮质,黑白分明,难掩眼中激烈的厌憎情绪。
别人认错瞭她,但她显然不会认错人。
厌恶的情绪,投递得十分精准。
电梯在关闭。
周望岫别开眼,回避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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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保镖们整理好瞭大概东西,向导瞧著谢须弥的神色一度淡淡,斟酌瞭下。
“东西现在都送到瞭,衣服跟药品都给剧组分配,但确定没送错吗?老板,你刚刚似乎说不认识他们”
谢须弥站在窗下,也没回头,但回複瞭他,听著声音很稳定,“是不认识,都没见过。”
“同一个公司的事,恰好处理瞭。”
一路来,因为谢须弥亲自清点东西,还给瞭酒店的资料,询问他们这些本地人天地情况跟路线,冷淡但有回应,向导并不觉得她高傲轻慢,此刻对方解释,也让他释疑瞭,毕竟他也是有老大的,怕办错事。
松口气,他笑著道:“老板的确是好义气,其实我们自己来就可以瞭,不必劳动你亲自来,这长途跋涉,又飞机又坐车还得骑马,很累吧。”
向导说著话,一边在手机上哒哒哒打字按照之前的计划联系其他本地朋友准备剧组撤离的事,以及万一最近几天还有什麽变故,随时可以照应。
也听窗下的人回複。
“本来就在新疆,没那麽麻烦。”
手套还在手中,她的情绪一直还在,以至于没把它扔桌子上,但,此刻依旧拧紧它,像是要把不好的情绪转移过去,逐渐平静自身。
很快。
“那上面有什麽值得期待或者有寓意的景色?”
谢须弥的目光从后山散步的路线游离瞭好几遍,未曾瞧见上面在青碧茂密的草被看到什麽特殊的景色。
“啊?”
向导仔细瞧著,一时尴尬,支支吾吾给不瞭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