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岫走过去,看著衣物,一时不知在想什麽,指腹摁住瞭连著心髒的无名指。
按著指环。
“确实客气。”
她抚摸衣物的动作很轻,深吸一口气,隐隐做瞭一个决定,脸上也有瞭如释重负孤注一掷的笑,打算抱起其中一套衣物的时候,却又顿瞭下,有些沉重的衣服袋子从左手腕落下。
张云英看到这人按住瞭自己的左手肩部,皱著眉,麻木看著地面的衣物,裡面原来还夹著一些药品。
笑意没瞭。
差点忘瞭左手手背上的刮伤其实对她而言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张云英上前关切,有些著急,还说要联系人。
“不用,隻是突然一下这个是正常反应。”周望岫阻止瞭她。
张云英有些不理解,“真的?其实我不懂你为什麽要来这个地方,你的身体状态其实不适合来这种高海拔区域这麽冷还出门?待在伦敦那边养伤不好吗?”
“我养很久瞭,小姑娘。”
周望岫面露无奈,又安抚瞭她几句,竭力不让她联系她服务的医疗机构。
轻声细语,温温柔柔求人。
张云英没办法,鼓著腮帮子:“那我下去给你打饭,我看你都没吃,估计也是不想在餐厅吃饭吧”
周望岫确实不想下去。
但那是因为不敢。
怕撞见人,影响对方食欲。
不过可能对比她更不想撞见自己,所以也不会下去。
想到那人直接离开的背影,周望岫不得不承认这点。
事实上她一直都知道谢须弥不爱人多的地方。
一切都有专人侍奉。
从初见那一天,她就窥见瞭陌生阶层世界裡的冰山一角。
那会她十七岁,谢须弥骤瞧见被其父谢先生助理带来的她后,似乎厌恶嫌弃,离开那些围拢她的公子小姐,管自己上楼,冷脸而殷勤的随行管傢先一步走过去按电梯。
她就那麽站在门外,像今天一样,谢须弥站在电梯裡看她。
目光冷淡而审视。
她原本还想倔强,但短短几秒在这人的目光下自惭形秽,低下头,忍著不哭。
电梯很快关闭。
三楼的房子,有电梯,还有人提前按好。
多不可思议。
很快她就知道原来那也不是人傢的住所,隻是不起眼的一个度假屋。
而她的母亲当时是谢先生不对外公开但他们圈子裡面又人尽皆知的女友。
也许是之一?
那会,估计她们都不想看见对方。
非常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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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跟你一起吧。”
“诶?怎麽突然要去瞭?我拿得上来。”
“你也许说得对,我不应该长期留在这裡,对自己对别人都不好。”
周望岫捡起衣服,对著迷茫的张云英笑著补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