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裴寂因着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立马被抬去了许彦鹤那里,一同过去的还有沈秋。
其实沈秋倒没什么事,但裴寂不放心,总怕她怀有身孕,若是动了胎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便命人将她抬了过去。
沈秋身子重,确实有些累了,尤其两条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便也没在折腾,老实躺在板舆上,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受了重伤,不少村民面露怜悯过来同她说话,让她坚持住……
甚至还有人去请了稳婆过来。
那些人似乎已经跟稳婆说了情况,于是那稳婆一过来,连查都没查,直接问了句,“保大还是保小?”
众人面面相觑,裴寂听了大恸,强忍着背后的疼痛,坐起来,“保大!保大!”
“……我没事!”大可不必!我啥事都没有!
这会儿再下去似乎更是尴尬,沈秋只能望天兴叹,真想换个星球生活。
等稳婆检查过才发现是一场乌龙,原本嘈杂的空间顿时鸦雀无声,村长尴尬地讪讪笑道:“还好没事,真是老天保佑,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围着,影响东家休息。”
哪怕稳婆已经说了沈秋并无大碍,可裴寂仍旧不放心,等许彦鹤过来就急着让他先给沈秋看诊。
许彦鹤看着二人,一个跟血人似的,脸色苍白,一个虽看起来有些疲惫却红光满面。
一言难尽道:“我觉得她不急,你比较急……”
“不,先给她看,仔细看看,她可是孕妇,不可出岔子。”
“……”许彦鹤认命地过去给沈秋诊脉,“怀孕七个月,胎儿很健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累着了,休息休息,再吃点保胎药就好了。”
都七个月了?裴寂震惊地看着沈秋,突然想起来了,七个月前他们还在祁县,那时他们是如何的如胶似漆……
看他突然眼冒精光,随后便用极为哀怨的眼神瞅着她,好似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沈秋心中暗道不好,这厮是反应过来了!
“那个……王爷你伤得这么重,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就准备落跑,却听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本王伤得这么重,身边也没个知冷热的人……”
正为裴寂清理了伤口的许彦鹤听了手一抖,就听“嘶”的一声闷哼,男人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戳开了,鲜血顺着脊背往下流。
男人脸上的表情更可怜了,还用眼神拼命暗示,让他赶紧滚,许彦鹤眼角一抽,都没眼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沈娘子了。”
也不等沈秋开口,便将屋里看热闹的人都带了出去。
沈秋无语地拾起药膏走过去,“趴好!别乱动。”
裴寂老实地趴在那里,等着沈秋给他上药,嘴里却不闲着。
“都说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你打算啥时候给我个名分啊?你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让人笑话不是。”
“有的是女子想嫁给你,那崔妱妱为了你可谓是煞费苦心了。”沈秋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吃醋了?我只心悦你一个,其他人我连看都懒得看。”
“并非吃醋,而是我真觉得你该找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做妻子,而不是我。”
沈秋垂眸,默了默,决定与他摊牌,其实她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洒脱,否则当初她就不会留在西北,而是去外邦了。
“不论你是王爷还是日后有机会问鼎天下,总归是要为了平衡政局做出一些妥协的,三宫六院少不了,我既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也不愿意长久困于宫廷宅院之中,所以咱们两个并不合适。”
“不会有三宫六院,只有你,哪怕日后问鼎天下,我也只想和你一起俯瞰江山,携手一生。”裴寂不顾背后的伤口,倏地坐起来,握住沈秋的手。
“何况你都怀了我的孩子,难不成还想对我始乱终弃?”
“……去父留子也不是不行。”沈秋小声嘀咕着。
裴寂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不行,要就是买一送一,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你现在如此说,不过是还未遇到事,多少帝王为了平衡世家贵族的权力而低头,你又如何能扛住那无数压力?”
大魏不也是因着藩王及世族势大,皇室只能不断妥协,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藩王和世族的权势又岂是那么容易收拢的。
“我驻扎西北多年,从不是靠着世家,也无需靠世家来巩固权力,不听话就灭掉,无须忍让,在我这里,你不用向任何人低头,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包括我在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男人语气轻缓,每一个字都好像符咒一般刻进沈秋的脑海之中,听得她眼眶微红。
“虽不知你能不能做到,不过这个提议很吸引我,那我们便试试吧。”沈秋笑了,眉眼弯弯,灿若夏花,只是她没说的是,若有一日他背弃了今日之言,那她将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给他找到的机会。
似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裴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覆上她弧度优美的唇,狠狠地吮吸,甜美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唔……”沈秋被吻得全身酥麻绵软,挣扎了两下,到底是顾忌着他的伤,不敢再乱动,只能任由他索取。
这人怎的受伤了都不安分一点?
“我是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的,你既答应了,以后便是我的人了,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
松开她的唇,见她一脸绯红,眸子里氤氲着水雾,懵懂无助的模样,男人忍不住又吻了上去,呼吸越发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