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月趔趄一下,却丝毫不敢停,忍着肩膀蚀骨的巨疼猛地向前一跃,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下坠落。
那三人跟到悬崖边,因为是清晨,崖内还盈着层层白雾,探不清情形,其中一人蹙眉问道:“首领,现在怎么办?”
人已经跳下去了,他们总不能也跟着跳下去。
被称作首领的人摆摆手,冷哼一声:“这么高的悬崖,那娘们又中了一箭,摔下去必定活不了。”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胆量跳崖,倒是令他心生了几分敬佩。
反正那人承诺他的好处他也已经拿到手了,至于这南煜女君是死还是活,就全然与他无关了。
已经在此耽搁不少时间,他抬脚将旁边的沙土碾碎,遮盖在血迹之上,淡淡开口:“人都处理干净了吧?”
右手边的人眸子划过丝轻蔑:“呵,那些愚蠢的中原人,我只是稍稍使了些伎俩,便让他们自相残杀。”
听见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他抬头看了眼前方,那座在阳光照耀下金碧辉煌的皇宫,唇角扬起。
“走吧,也该回去向可汗复命了。”
另一边,黎晚澄因担忧萧挽月的安危,动作间已有些焦灼,一时不慎手臂便被伤了一道,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衫。
这些人将她围的极死,想走也走不得。
“宿主稍等,我需要花点时间确认她的位置。”系统声音也严肃几分,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专心搜索去了。
拖的时间久了,难免疲累,黎晚澄如今差不多是凭着一股劲在强撑着。
不过,至今还没有收到任务失败的提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起码能确定萧挽月目前还是活着的,只是具体情况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她侧身躲过一剑,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绷,头脑已有些发昏。
忽地一柄剑穿透了刺客的胸膛,而后几人挡在身前,黎晚澄才得有片刻的松懈。
待处理完这些刺客,为首的侍卫单膝跪下行礼:“将军,属下失职,未能保护好陛下。”
见是金甲卫,黎晚澄收回剑,因为体力透支脸色有些发白:“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在南边守着吗?”
“属下愚钝,中了贼人的计谋,待发现之时陛下便已经不见了,只在悬崖边找到了陛下的马。”
原先他们本在南边守着,突然有人中了箭,他便带了几个人追着身影过去,然后就碰上了一堆持刀的黑衣人,便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再然后,就听到了一声马叫,才知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再赶回去便为时已晚,那些守在原地的金甲卫也都被尽数杀害。
“不过,属下还留了一个活口。”他抬抬手,身后的两个侍卫将一个黑衣男人带了上来。
那男人口里塞着棉布,侍卫刚将他口中的棉布取下,他便开始疯狂以头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要多惨有多惨。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只是收钱替人办事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父亲重病卧床母亲也瞎了眼睛,还有那刚生了孩子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儿,我这辈子作恶多端不得超生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赔罪,您就饶我一命吧!”
金甲卫众人:……
黎晚澄眼角抽了抽,这到底是刺客还是说相声的,这么长一段他都不带卡壳的吗?
而且,她还一句话都没说,这叛变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就这点胆子,也敢接暗杀的活?
不过,倒是省了许多问讯的的力气。
“说,谁派你们来的?”
估计是真的怕死,男人一股脑讲知道的事情尽数倒了出来:“宰相,是宰相,他让我们将陛下打晕,带到城外的一处地方,可我们还没找到陛下就遇到这些大哥了!”
黎晚澄眸子冷下几分:“如此说来,你们也是中了埋伏?”
那人点头如捣蒜:“我们中了暗箭,然后就顺着动静追了过去,再然后就碰到这些侍卫大哥了。”
她微微蹙眉,难道还有另外的人在追杀萧挽月?
事情问完,黎晚澄将剑抽出,干净利落的抹了他的脖子。
想到这林中十分怪异的寂静,她启唇问金甲卫:“对了,你们方才过来之时,可有见到其他的人?”
为首的侍卫摇摇头:“属下也觉得奇怪,刚刚一路行来,除了这些半路埋伏的刺客,并未见到任何人。”
猜想得到证实,黎晚澄冷笑一声,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明明是众人一同进入的猎场,结果现在这林子中除了女君和刺客,竟空无一人。
好一个秋猎,看来是提前便做好了局,打算演一出瓮中捉鳖吧。
意识空间内,系统已经寻到了女君的下落:“萧挽月在悬崖下面,我还能察觉到她的生命气息,不过已经很微弱了,必须尽快找到她。”
“宿主,你从东边那条小路下去,可以直到崖底。”
黎晚澄眸子暗了暗,将踏云的缰绳递给金甲卫:“你们先回去,若有人问起,不要提及见过我。”
待金甲卫走后,黎晚澄便跟着系统的指引去到了女君消失的地方,悬崖边躺着一匹白马,已经失了气息,地上凌乱的插着几只箭。
她缓缓蹲下,将那黑羽箭拔出。
在边疆征战多年,她对这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黑羽箭乃是取自草原上独有的黑雕的羽毛制成,是夷族所特有的箭。
难怪,能在这丛林之中来去自如,甚至将金甲卫和宰相派来的刺客耍的团团转。
“该死!”黎晚澄手下一个用力,硬生生将那箭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