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有所不知。”
马重僖摆了摆手,然后缓缓说道:“京营是没有屯田的!”
郑四维不解,没好气地说道:“老马,你什么意思?莫要给俺打哑谜!”
马重僖解释道:“地方卫所的士兵长时间耕作,平日还要被长官盘剥,饭吃不饱,真到了打仗的时候,连刀都提不起来,怎么可能有战斗力?”
“反观京营,非但没有屯田,士兵平日不需要耕作,便有了大量时间训练,而且,朝廷发军饷也是优先京营,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战斗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刘芳亮点点头,说道:“军师言之有理,此战不可轻敌。”
郑四维不满道:“究竟怎么打,总要有个说法,这般拖下去,拖到猴年马月是个头?”
马重僖微笑着道:“倒也不必拖到猴年马月。”
郑四维问道:“老马,你有什么话,只说不行吗?”
“莫急,莫急……”
马重僖指着舆图,说道:“我军占据真定,挡住明军南下的通道,同时也阻止南京城的粮草兵马运往北京,对于明军来说,最大的问题是粮食。”
郑四维说道:“就算保定府粮草告急,陈演也可以从北京城运粮。”
“北京城的粮食根本无法自给自足,每年都需要从江南运粮,陈演那老匹夫坐拥二十万大军,每日的粮草消耗定是惊人,我军只需要观望数日,管教明军不战而溃!”
“你说得轻巧,如果明军粮食充足,该当如何?陛下的兵马已经抵达居庸关,如果我军久攻不下,那崇祯皇帝突然调主力回防,陛下岂不是被前后夹击?”
“将军放心,明军的粮食不可能充裕。”
“你如何敢肯定?”
“哈哈……”
马重僖突然抬头笑了笑,然后说道:“二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激起哗变,若明军坚守不出,只需派些暗探混进城去,散播一些粮草告急的言论,大事可成!”
郑四维听完后,终于明白了马重僖的意思。
大军集结,人数越多,越难管束。
有时候,一句谣言就可以引起哗变。
刘芳亮满意地说道:“军师所言极是,只不过,陛下随时可能拿下居庸关,我等不可拖了陛下的后腿,否则,等陛下攻破北京城,诸位脸上也不光彩。”
“侯爷想要速战速决,更加不可强攻!”
马重僖伸手抹了抹下颌几缕胡须,摇着头说道:“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虽然明军有二十万兵马,大家可别忘了,带兵的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文臣!”
“陈演那老贼才能平庸,却善于勾结内臣,据说每次崇祯皇帝问话之前,这厮都会买通宦官,打听要问的内容,然后从容应对,专门挑皇帝爱听的话去讲。”
“这样的人能做到内阁首辅,也该大明江山气数尽了!”
刘芳亮认真听完,然后问道:“军师的意思,是从陈演下手?”
马重僖点点头,回道:“只要能成功招降陈演,侯爷便可不废一兵一卒,将二十万大军收入麾下。”
“招降陈演实乃上策,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如果下官没有猜错的话,陈演大军身后,应该还有一支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