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沉菱又是一拍桌子:“如今裴家之势,谁见了不想巴结,胆敢说你的闲话?”
话不投机,裴涿邂不愿再继续听下去,直接站起身要走。
“站住!”
裴涿邂脚步一顿,却未回头,只是无奈道:“长姐,纳妾之事不必你操心。”
裴沉菱却是捂着心口:“爹娘去的早,你是男子自是不知其中关键,我为你纳妾,难道还能害你?眼看着你成亲要一月,可你那正妻肚子还没动静,我如何能不急?”
裴涿邂不再理会,继续往出走,可身后仍旧传来长姐的声音。
“一月,再有一月若是她还未怀上,这妾室你不纳也得纳!”
裴涿邂出来后,伸手捏了捏眉心,不愿去与长姐争论什么,径直回了阁楼上去,继续去看那公文,可心中不知为何,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坐在临窗的桌案旁边,直到暮色四沉,他无意识向外去看,却见苏容妘从屋中走了出来,也不知去了何处。
许是去见他的夫人罢,他想。
再他重新将视线放回公文上没多久,苏容婵身边的人便邀他过去,他下楼之时从月洞门旁经过,竟是下意识想,怎得没看到苏容妘回来?
裴涿邂的手无意识紧了紧,将自己散出去的思绪收回,不想再在那人身上分神。
待见到妻子时,她依旧是一如往常般的温柔恭顺,轻轻唤他:“夫君,小厨房已经将药膳做好了,等下夫君用一些罢。”
想到昨夜那碗壮阳药,裴涿邂摆摆手:“我不是同你说过了,日后不要再弄那些奇淫巧技。”
苏容婵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面上的笑意僵了僵。
在内室坐着的苏容妘听到外面的话,心中倒是终于松了口气。
如今身上的酸疼还未曾褪去,若是今夜还要继续,她可真是不敢细想。
外面的裴涿邂看着面前的夫人,倒是愈发觉得,昨夜的幻梦实在是荒谬,他新婚的妻子伴他左右,他竟有那种错觉,实在是……心中有愧。
苏容婵上前一步:“若是不吃那药膳,夫君现下可要直接安置?”
裴涿邂凝视着面前人,可应下的话,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将视线移开,下意识看到旁侧有本佛经,他似找到了突破口,起身过去将经书拿起:“这经文看着颇有意思,今夜便不安置了,不知婵娘可否将其借阅于我。”
苏容婵看着经书被他拿在手中,面色骤然阴郁难看起来,也顾不得关心他留宿与否。
经书矜贵,他如何能有资格触碰?
可她只能攥紧帕子,强忍着心中不悦,僵硬点点头。
裴涿邂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以为是自己不留宿的缘故,顿觉喉咙发紧,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出了门去。
苏容婵留在屋中,面色有一瞬的扭曲,气的直接将桌面的杯盏拂落在地。
瓷盏清脆的碎裂声传入了内室之中的苏容妘耳中,她还有一瞬的发懵。
怎得好端端的,这就不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