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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大成不敢还嘴，眼看女孩子被打得没了声音，才忙拉住男人：“山子，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买家该不愿意了。”

山子收了手，朝地上没有动静的女生啐了口唾沫：“呸！骚货一个，要不是买家等着验货，老子现在非得搞死你。”

女生并没有昏过去。

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从第三视角冷眼旁观着自己被抬进一户人家，麻木地听他们议价，把自己卖了十二万的价格；麻木的被扒光塞到那个有精神病的男人身下；又麻木地受着这家的长辈的蔑视和分娩之痛。

一个月、两个月、六个月一年。

没人来救她。

——神明并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声。

前几月她还时时想着逃跑，甚至跳过楼，都被抓了回来，回来后不顾她断着腿，揪着就是一顿毒打。再然后长辈们就长了心眼儿，出门一定要留一个人在家看着她，晚上睡觉要把女生和他们儿子的卧室门从外面反锁。

女生累了。

后来她就老实许多了，只是在分娩前故意作死，想把这个让她从心底里恶心的东西滑掉。

但这个孩子太坚强了，她怎么作都还好好的。而且一直很乖，也不会在大晚上地踢她。

她是哭着生出来这个健康的小女婴的。

公婆年纪大了，身体也在早先的操劳中垮掉了，没来得及催促她生第二胎就入了土。

她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又策划了一次逃跑，就在她快要离开村庄的时候，却没想到被同村的人告诉给了她丈夫，她丈夫又恰好是精神清醒的状态，就这么错失良机的被逮了回来，还挨了场差点儿让她死掉的毒打。

她是真的心死了，也是真的想死了。

就这么过了十三年。

【李队，大概什么时候到啊？我好去接你】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李漫浩刚坐在休息室里候机，她掏出工作用的手机看了看，是比她早一天到局里的顾婧发来的。

李漫浩用微凉的指尖戳着手机屏幕：【两点五十】

【好，到时候您留意一下我，我和许丘接你去】

【那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几天可能又该休息不好了，先不打扰您啦】

李漫浩回了一个“嗯”，便扔下了手机，自己拉上眼罩闭目养神起来。

接到市局的通知之后她就先动用了一下自己的线人大概查了查情况，在心里列出了回去之后需要做的工作准备。刚好是顾婧和许丘开车来，还能顺道提前去一些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看一眼情况再回局里。

这次的案子原先是片儿区派出所前天——二月八日早上接到报案，是一个听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报的警。

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妈妈快死了，背景噪音还特大，听也听不太清。接警员还没来得及说让她更清楚地描述一下具体地点在哪里，结果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尖叫，伴随着砸烂东西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直接让她懵了一下。

随后就是电话挂断之后“滴滴”的忙音。

她刚准备让技术员定位一下电话地址，隔壁同事面前的接警电话响了起来，刺耳嘈杂的尖叫声隔了老远还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接两秒，又立刻被挂断了。

接警员们面前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接起又被挂断，短短半分钟内重复了三次。

等到技术人员确定好对方的位置，民警出警的时候，报警电话还在响。

刚刚接到电话的接警员们面面相觑，都从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心惊的意思。

等到民警到了地方，才发现这个位处于较偏远小破村的小破房子里到处都是血，有两名女性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还有个浑身同样是血的男人跌坐在地上，神志不清地重复背着静夜思。

他们控制起来了这个男人后打了120，又和派出所的同事们取得了联系，还拉上了警戒线保护现场，才小心翼翼地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那两人。

出乎意料的，死者只有一名女性，另一个小女孩儿虽然浑身有多处伤口，出血量也十分大，但还有微弱的脉象跳动，两名民警连忙给她做了基本的包扎和止血救援，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后来经过到场的技术人员和法医的初步勘探和后期检验结论都出来之后，基本就确定这个死亡女性和精神异常的男人脱不了干系，犯罪嫌疑人就是这个男人。

原本案件到了这里就会结束的，也不是什么大案重案，不会向市局上报。

但奇怪的点在于，这个男人凭空从警局的官方合作医院消失了。在看管严密层层监控的情况下，这个最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有精神疾病、连话都说不明白的男人失踪了。

“姐！这儿呢！”

李漫浩拉着行李箱，隔了老远就听到了顾婧的声音。

大庭广众之下顾婧也不好直接喊李队，就把“姐”这个字儿喊得亲亲热热的。

“姐，我来拎着吧。”许丘也跟着顾婧的称呼叫。

李漫浩行李箱没什么东西，不算太沉，也不客气的就递给了许丘。

“等会儿陪我去医院一趟，下高速顺路能到。”李漫浩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没看路也走得飞快，“上车后把你们分析出来的情况和找到的证据给我大致讲一下。”

顾婧给李漫浩拉开车门，关好后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上，刚坐稳，就说道：“犯罪嫌疑人郭化郭某——也就是那个精神失常的男人，是昨天凌晨失踪的。当时值班的护士上午去例行查房的时候发现人不在屋里，她知道这个患者是警严格方的看管对象，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就上报给咱们了。咱们同事去调完监控发现他人在凌晨的时候出现在过安全楼道的监控里，之后一直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