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庸俗的陈设,竟花费了他那样多的心力,甚至早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准备。
除了花,肖叶丞还报备了其他礼物的出处,有早有晚,或是他出差路过某地购入的纪念品,或是他挑中的他人赠礼,或是他关注到的谢挽星喜欢的品牌产品,不一而足。
每说完一样东西的出处,肖叶丞都会补上一句。
“我猜你会喜欢”,仿佛把“谢挽星会喜欢”当成什么行业标准。
而在礼物清单的最后,是一张第三代长效治疗剂的个人注射申请表。
肖叶丞写得明白。
“哥,注射长效治疗剂后,你将不再受成瘾反应困扰,你将不再依赖特定药物,我们之间的绑定关系会自动消除。”
“至少在生理方面,你会得到真正的自由,就像你遇到我之前那样。”
“我难免担心我们失去绑定关系后,你将不再需要我,你也不会再因为生理反应而想起我,可我希望你能自由,不再受制于体质,也不再被身体关系困扰,就像所有能从体质困境里跳出来的患者一样。”
“我有幸在相恋七周年的日子以你丈夫的名义留在你身边,这是你的好心奖赏,也是我庆幸得到的礼物,我这样寡淡而沉闷的人,却也希望能在这一天,每一天,都为你带来些微欢愉。”
“愿这些不足为道的礼物,与我审美平凡的布置,能在今日博得你的丁点认同,再次感谢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你的丈夫,肖叶丞”
橙桉被放到了床铺上,小猫平时上不了床,一旦有了落脚地,便好奇地探寻起来,闻闻这个礼盒,闻闻那个包装。
而谢挽星,只是安静地折起了书信,将纸张归拢成原本的模样。
做完以后,他抹了下眼角,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眼泪。
没什么好哭的了,他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震惊与震撼也已经被消化,现下看到肖叶丞的信件,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面对自己时小心翼翼百般讨好的人。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他与肖叶丞之间真真假假,谎言与真相乱麻织就,他区区凡夫俗子,怎么能看明白呢。
谢挽星将对方的信放在自己胸口,视线落在附近的花朵上,新鲜的花瓣带着不怕勘探的艳丽色彩,晃得人眼睛有些疼。
他恍惚地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看明白肖叶丞这个人呢?
……
谢挽星打开了手机,意料之中地收到了许多未接来电与未读消息。
忽略掉白漓和其他无关人士的关心后,他果决地点开了与肖叶丞的对话框。
可点开后,手指又顿住,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该发什么消息过去。
说自己醒了吗?还是为自己昨日的疏忽道个歉?抑或是质问下对方怎么不在自己情绪不对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
纠结半天,他还是选择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听听对方的声音。
可电话并没有打通。
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王姨说的,肖叶丞早起就去了第八区,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