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对面那人忽然抬起头睁开双眼,我还来不及思索,一把锋利的青铜刀就刺了过来,我急忙偏身,那把小刀直直刺进了我的肩膀,痛的老子立马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么一细看,才发现对面那人并非景云。
“等你很久了。”那人露出狠厉的表情,抽出小刀想继续攻击,我另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别一折,对方吃痛大叫,小刀落入了水里。
随着他几声叫喊,有很多侍卫跑了进来,将老子团团包围住。我夺过其中一人的长剑,艰难地冲击着包围圈,对方侍卫源源不断往里涌,倒下一批补上一批,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我耗死在里面。
也不知身上受了多少剑伤,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终究是对方先垮了,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冲出水牢。
刚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有浓烟升起,随即就是尖锐的“救火”呼喊声,我夺路而逃,路上遇到不少横冲直撞提着水桶的侍女家丁,看起来火势十分危急,也多亏了那些四处洒落的水掩盖了我的足迹,在不知转过多少庭院走廊后我头晕目眩,便钻进了近处一个屋子里,找了个大箱子打开,见里面都是女子的衣物,便胡乱掀开躲入其中,仅靠最后一点意志力支撑自己不晕过去。
晕晕乎乎中,好像有人搬动箱子,随即整个箱子都开始颠簸起来,没过一会儿,好像听见了有人说话,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为何拦住我的车?”
“我们在找一个青年男子。”
“我是青年男子吗?”
又有一个声音说道:“算了,别耽误正事,让她走。”
“不行,还没搜车。“
“搜可以,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都是你们大人赏赐的,我还没打开看过,也不知里面有什么,要是坏了里面的物件你可得去向大人请罪,免得让大人认为是秋兰不敬,敢坏他的赏赐。”
“你……”
这时,又有一个人急冲冲说道:“快跟我来,那人从东边跑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子也终于坚持不住,彻彻底底昏死过去。
醒过来时,箱子已经打开了。
我爬出箱子,看见夕阳透过窗户直射进来,刚好落在我躲藏的箱子上,我急忙环视四周,忽然看见一个女子静静端坐于夕阳阴影处,无声无息看着我。
仔细一看,竟然是秋兰。
而我们所处的这个木屋,似乎是在某个僻静的山里,往窗外看去,能看见远处的山峦叠嶂。
“是你救了我?”
秋兰冷冷回道:“你能走动了吧。”
我点点头,发现身上的刀口几乎都结痂了。
“能走动了就走吧。”
“不知要怎样答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是你自己躲进去的,也是你们的人助你逃脱的,我又没做什么,有什么可答谢的。”
我看着她冷清清的脸,听着她冷清清的声音,竟有点怕她,便拱手拜谢道:“好,打扰姑娘了,在下告辞……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定当还报。”
第45章因为我心里也有一位可望……
只是还没走出去几步,一个趔趄之下,背上的伤口好像撕裂一般,有一股暖流涌出,随即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模糊中似乎看见有一人从大树后朝我飞奔过来,看他的身形像是薳东杨……
等我再次清醒时,屋外已经黑压压一片,我睡在一个木床上,赤裸的上半身缠绕了止血的绷带,一件血衣被丢在地上,上面划破了许多口子,薳东杨看着我像老母亲般慈祥笑道:“你醒啦。”
我支撑着手臂坐起来,薳东杨还主动搭把手扶着我,我看了看屋内的风格,问道:“我们还在秋兰这里?”
“嗯,我求了她,她同意让你在这里养两天再走,眼下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你浑身都是伤,想必经历了一番苦战。”
我看着薳东杨的神情,这厮看我的眼神里居然露出了几分敬佩和关切,让我浑身激灵。
“其实你大可以投降的,他们的真正的目标是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这可和我认识的天和兄不太一样啊,怎么,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天和兄也愿意为楚国出一分力了?”
我听得牙酸,应道:“别别别,这条命是屈云笙的,我要奉献也是奉献他的命,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受不起。”
薳东杨不置可否轻笑一声,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浅灰色衣裳给我换上:“你换好衣服吃点东西,我们还要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我边换衣服边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眼线在易府各个方位盯梢,把混乱中离开易府的马车一一排查后,就只剩秋兰这里情况不明,我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真是没想到这个秋兰居然不住七闾的高床暖枕,反倒住在这种荒僻之地。”
我正欲和薳东杨再说话,却听到几声琴弦之音,薳东杨示意我闭嘴,我和他都安安静静听秋兰的弹奏。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参加了不少楚国宴席,听过各色各样的乐师弹奏,但还从未听过如此流畅自然的琴音,仿佛几声之间便能构造出一个结界,结界里是一个独属于秋兰的世界,而听者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带入那个忧伤又纯净的世界。
一曲完毕,薳东杨便朝屋外走去,我也跟着他走到厅中,秋兰还在方才的位置坐着,静静看着琴弦,仿佛在沉思什么。
薳东杨拍掌说道:“秋兰姑娘不愧是女乐之首,技艺卓绝令人叹服。”
秋兰淡漠地看了薳东杨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赶紧拜道:“多谢姑娘收留,我又欠你一份情了。”
“你觉得怎么样?”
秋兰问道,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天寒地冻的冷意。
“没事了,过两日应该就能痊愈了,姑娘放心,只要好了我马上就走,绝不拖累姑娘。”
“我若是怕拖累,就不会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