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那公子姒昭身形不动,温润询问。
明怜心头顿时攀升焦急,她向公子求救,却不解释不出声,岂不是太像心怀不轨的歹人了。
好不容易抓住了这渺小的希望,她不想放手。
明怜焦急,可说不出话,喉咙剧痛,发出的声音是沙哑呜咽,嘶哑干涩。
好难听,他会不会嫌弃她。
明怜心中焦急愈重,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疯子,然后把她丢下去?
然而,明怜听到,那公子姒昭温声:“你先休息,待会儿有医师过来帮你诊治。”
他好温柔。
竟然还关心一个来路不明的狼狈女奴,竟然会派医师来为她诊断。
她自生自灭多年,早已忘记她还可以获得救治。
明怜一时感到温暖,但紧接着,她心头不由自主升起害怕,绷紧了身体。
这么温暖的地方,是她该待的地方么?
明怜意识模糊,但能思考的时候,思考的速度很快,为了苟活,她不得不训练出这样的思维敏捷。
阻拦了暴雨,有着雅致熏香,还有雨水落在车马华盖上的声音从外面隐隐约约传进来……这里好像是公子姒昭的马车内里。
明怜顿时害怕,直起身体。
她的衣衫那么肮脏,都不知道有没有臭味,却在公子姒昭的华贵车马中,若是弄脏了,就得罪了他。
他救她,是她的恩人,她不能得罪恩人。
明怜起身,弄出动静。
“你要出去?”
公子姒昭顿了顿,缓声。
他慢悠悠话音落下,不知为何,明怜有种慌张。像是骨头缝里钻出的慌意。
可他那么温柔,并没有恐吓她。
所以,她害怕,慌张,是因为害怕玷污了公子姒昭的车马。
明怜的胳膊没有力气,抬起来就是颤抖,但执意抬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车内的装潢,接着,摇摇头,蹙眉,露出难堪。
全程,她其实根本看不清,晕晕乎乎的,但她总是如此,有着一股立着脊梁的劲,再卑微,也有一份执。
姒昭明了。
他却道:“就待在这里。”
明怜对公子姒昭露出可怜的神情。
只是,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似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没有多余的地方供你待。”
闻言,明怜顿感惭愧。
外面还下着暴雨,公子姒昭救她,把她带到最近的避雨场所,她却还在要求公子姒昭做更多的事情。
他是那么尊贵的大人物,做到现下这一步已经是屈尊降贵了。
想到这里,明怜低头,要跪下行礼。
拜谢公子,救命恩人。
可她没有力气,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