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顷刻间,李景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可想而知力气用得有多大。
火辣辣的疼痛将她从低迷的思?绪中抽脱出来,转身看向韩笑的时候就发现?对方虽然还?站在?原地,只是眼神中早已没了?之前的光彩。
她身形摇晃不定,嘴唇微张着,头微微歪倒向一边,眼睛里空洞洞的,像极了?失去意识之前的模样!
李景然意识到大事不好,当即伸手过去狠狠掐在?了?韩笑的大腿上,边掐边在?她耳边重复,“韩笑快醒过来!那些都不是真的!”
在?她锲而不舍的呼唤下,韩笑终于恢复了?意识。
只是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尚未散尽的茫然,直到接触到李景然关切目光的刹那,韩笑眼睛蓦地瞪大了?,“我刚才是不是又…”
李景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止是你?,连我也差点中了?招。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她也算是有经验了?,痛苦能够让人保持清醒,自?我攻击成了?她危机时刻的本能。
没想到这乐声即便是多思?多想也会让人产生自?我怀疑和焦虑的情绪。
既然知道这些,那她们更加不能久留了?。
就在?她要拉着韩笑冲着来路走去时,后者一把将她扯住。
“等等!”恢复清醒的韩笑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道路,扯着李景然衣袖的手一抖伸出去,“你?再仔细看看。”
刚才李景然没注意到的细节浮现?眼前——前面?的路太黑了?。
然而就算是再黑暗的地方,也会有光影参差,视觉差异。
除非眼前的根本不是预想中的黑暗,而是——一团有实体的东西!
思?及此,李景然带着韩笑步伐轻轻往旁边能够看得到轻微反光的地方挪动。
就在?她们步伐落地的刹那,原本漆黑一团的位置像是泥团一样朝着她们走的方向滚了?过来,再次挡在?前路上,堵得严严实实!
这东西是故意跟着她们的!而且寸步不离。
韩笑秀眉微蹙,既然这团东西是能够自?主移动的,那“它”会不会冲着她们扑过来?这一点谁也无法保证。
现?在?能确认的是,这团东西的行动模式有点像鸟类动物的“印随”。
她们到哪里,它就到哪里。
李景然余光瞥见道牙旁的一块碎石头,随手捡起冲着那团漆黑的地方就扔了?过去。
小小的石头像是沉入大海,很快失去了?踪迹。
除了?此刻还?残存在?二人视网膜上的,石头消失在?黑暗中以前的最后一点影像外,再没有任何痕迹能够证明它曾经存在?。
没有石头落地的声音,也看不见石块滚动的轨迹,那些小技巧在?这团黑暗面?前是那么地微不足道。
难以想象,若是刚刚她们就这么走无知无觉地走进去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这下麻烦了?…”李景然收回手,“得想其它办法出去才行。”
眼前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是个?麻烦的家伙,硬来肯定是不行的。
“对了?,我们不是有那个?吗?”电光火石之间,韩笑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把背上的书包摘了?下来,手在?里面?摸索起来。
找了?好半天,终于从背包最底下抓到了?一根硬质的东西。
当那根白色的长笛出现?在?李景然眼前时,她却没感到问题解决的松快,反倒肃着脸,“你?想用这根长笛?”
不为别的,这根长笛的功效到底如?何,她们没有亲自?测验过。
之前她和韩笑也讨论过长笛的用途,她们并不能精准确定,长笛奏响之后会吸引来哪些工作人员,这些工作人员能够容忍的范畴有多大。
这就在?赌命。
韩笑不答反问,“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摆在?眼前的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别看现?在?这团黑色的东西好像不会主动攻击,李景然想大概是它感知外界并不靠常理已知的五感,而是其它途径。
因此她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发狂冲过来将二人吞噬。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景然静静考虑数秒后点头道,“那试试吧。”
好在?韩笑在?此之前也曾自?学过口?风琴一类的乐器,想要吹奏笛子倒不是什么难事。
之前她们曾细细研究过这根笛子,只知道这长笛肯定不是木头或者常见的其它材质,倒有点像某种动物的牙齿。
想来也是,能够作为奖励品摆在?小区活动里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可当韩笑真正吹响长笛的时候,她们才发现?这长笛何止是材质与众不同,连吹出来的音效也跟她们听过的长笛不一样。
它的音质比真正的笛音更加悠扬绵长,像是自?带了?混响效果,就算不懂乐理的人来胡乱吹奏一通,也能吹出好听的调子。
韩笑脑子里也没有其它乐章,下意识吹起了?《梁祝》的片段。
凄婉的笛音在?这暗夜中回荡,引诱着属于黑暗的异类。
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宛如?天神降临。
那人脸上光溜溜的连眉毛都没有,却在?下巴上蓄着一溜长长的山羊胡,还?编成了?麻花辫的样子,一直垂到胸前。
头上还?带着一顶造型奇特的帽子,边沿对称分布着三个?三角形凸起,正中间最高的位置,还?镶嵌着一颗半圆形的红色宝石,即便在?这深夜里依旧散发着幽光。
一件深黑色的长袍把男人从肩膀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在?外面?的一双手外,再看不到任何躯体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