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养尊处优的从容与优雅,看得麦岁下意识一缩脑袋。
柳妈妈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鼻腔里涌来山茶花的香气。
“是不是饿了呀,马上宴会就开始啦。”
麦岁眨眨眼,不好意思说话。
其实她已经快饱了。
柳妈妈走上前,先是将柳况从凳子上抱下来,又拿下两枚粉色果冻,给他们一人一枚。
“稍等一下哦,我让陈姨她们把这些端出去。”
直到走出厨房好远,麦岁才敢开口:“对不起。”
柳况不解:“为什么要对不起?”
“你妈妈回头是不是会骂你……”麦岁越说越抱歉。
柳况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骂我?”
“因为,我们偷吃东西啊。”
柳况皱了下眉,这才想通她的意思。
“饿了就吃东西,没有什么好骂的啊。”
这下换麦岁有点懵了。
东西是饿了就可以吃的吗,难道不是爸爸妈妈允许才能吃的吗。
虽然,爸爸妈妈什么都允许弟弟吃,什么都不允许她吃。
麦岁一边想,一边埋头啃着小果冻。
甜甜的,但心尖莫名酸酸的。
不过,那天还是很快乐的。
她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看了有趣的表演,玩了好玩的游戏,甚至抽中了一台可以坐在上面开的小汽车。
包装盒比她人都要大,麦岁兴冲冲地奔上前,跪倒在旁抱住它,没几秒又抬起头:“柳况——”
柳况正在和长辈聊天,闻声小跑过来:“怎么啦。”
“可以把它寄放在你家吗?”麦岁依依不舍地拍拍包装盒,“我怕回到家后,弟弟会和我抢。”
“好啊。”柳况应得很爽快,“那以后你想玩就来我家玩。”
麦岁是从不和人客气的。
他这么说,她就真的隔三岔五跑到他家。
一开始确实只是玩她的小汽车,但渐渐的,又玩起了别的。
不知何时,柳况的所有玩具都与她共享,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玩具,简直乐不思蜀。
她躺在他家大大的草坪上打滚,和他一起在泳池里玩水,遥控着小汽车比赛。
那时候的天空总是辽阔,云朵总是洁白,日子过得像一幅悠闲的画。
麦岁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快快乐乐地过下去。
直到那场车祸。
一路顺风顺水、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平生受到的第一个打击,便是彻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