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依依不舍,反正还能再见,她转身就走的时候一点都没管兄妹是什么心情。
眼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赛缪尔对着妹妹欲言又止:“你知道——”
“闭嘴吧赛缪尔,我快哭了。”
爱丽丝吸了吸鼻子。
手里的粉毛线兔子爱丽丝再熟悉不过了,和她玩具房里的那只一模一样,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出自自己手里的。
莎布回到家的时候整个屋子的光都已经熄灭,好像在沉睡中安眠已久。为了不惊动任何人,她只能徒手拉住栏杆翻了墙进院子,再踩着墙壁外的水管和装饰壁花,摸黑爬上了露台。
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上了楼,莎布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卧室,虽然哈斯塔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外人,但他说得一点儿也不错,犹格一定隐瞒了很多。
比如他会轻描淡写地带过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或者用理所应当的话语来掩盖什么;比如他作为阿卡姆的教授,但任何学术期刊上都无法找到他的名字;再比如,很明显却总是会被有意无意忽略的一件事情,所有人都在试图告诉她失忆前的事情,除了犹格。
莎布蹑手蹑脚地去向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犹格今晚不会回来,那她可以试着趁机翻出点有用的东西。
警告
莎布轻易拧开了门把手,在墙壁上摸到了房间里的灯打开,还是和她几天前来的时候一样,毫无生活气息和艺术美感,甚至像是连一丝丝空气的流通都不曾有过。
过于简洁的布局,让莎布一眼就能判断出哪些地方像是能藏东西,只有床头柜、书桌和衣柜,床底下或许也有可能,但她不会想去摸一手灰尘。
打开床头柜却一无所获,里面只有两三本关于如何处理家庭关系的书籍,也许奈亚说的没错,成年人是该有自己的生活。
书桌甚至更干净,这让莎布初步确信了娱乐新闻板块上所说的一些故事,关于某教授是个学术混子。
最终落脚在了衣柜前,莎布在尊重个人隐私和好奇心之间反复权衡,最终偏向于后者,但入眼就是挂得工工整整的一套套正装,很难分辨出每一套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领口的尖圆或是也许是材质方面。
除了挂起来的套装,用隔板间隔开来的每一块区域都有特定的摆放物品,甚至不用多看就能轻易判断出什么地方是放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藏东西的余地。
鬼使神差的,莎布蹲下来悄悄打开了放袖扣和领口装饰物的盒子,里面每一套都码列整齐,只缺了一套蓝宝石的。可惜这个发现对她想知道的东西毫无益处,也许只是刚好被犹格佩戴出去了。
失望地叹了口气,莎布觉得也许她应该去试试书房,毕竟那才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说干就干,她站起来转身就走却笔直地撞上了什么东西,还差点把她撞倒,好在有谁在她摔倒前抱住了她,是犹格。
犹格松手拉开了些距离,这才让莎布看清,他正穿着和正装严谨程度不相上下的纯黑色丝绸睡衣,面色一如既往地苍白,身上还有着温热的水汽和沐浴的味道,像是刚刚才洗漱完,一只手里还抓着正冒热气的水杯。
被当场抓包的莎布有些尴尬,“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只是迟了一些回来而已,处理了个棘手的事情。”比如安抚一只暴躁的莎布·尼古拉斯。
犹格看了眼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衣柜门,贴心提醒道:“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白天来。”
因为他白天也不在家。
莎布低头望着自己的裙边,压制住一股莫名想咽口水的冲动,尴尬地提议,“那你可以假装没看见吗?”
但她听到头顶上的人难得地轻笑了一声,“你是认真的?”
好吧,明晃晃被打开的房门,头顶上开到最亮的灯,还有这么大一个蹲在衣柜前面的莎布·尼古拉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有些难,除非是真的瞎。
犹格放下杯子,把努力降低存在感失败的莎布从墙角拉了出来,解开了她的兜帽挂到房间门口的空衣架上,在莎布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兜帽上的滴下来的水像是已经下了一场小雨,把地板弄得实在是难看,还沾了一些到床单边缘。
“我很抱歉。”莎布拉了犹格的衣角小声地说。
“我不介意这些。”
这儿和他的本体相连,一切痕迹都不会留太久。
把人送出房门的时候,犹格还特意提醒了一句:“家里的东西都是女仆在整理,想找什么可以直接找女仆长。”
他说得越是坦荡,莎布就越心虚,匆匆道了一声晚安,她近乎落荒而逃。
犹格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莎布确实差点就要发现什么了,但她正因为躁动不安而缺乏了些观察力。
比如那对蓝宝石的扣子,既不在自己身上,也不在柜子里,。
第二天早上莎布足够坦然地蹭了犹格放在一旁的日报,娱乐版块的头版头条是塞勒姆街主人的宴会,但内容极其无聊,罗列了大半个版面的宾客名单,像是被拉来凑数的。
反倒是社会新闻版块足够引起轰动,阿卡姆医学院前任院长被关进了圣玛丽安疗养院,因为他如同野兽一般闯进了一个住户的家中,并且野蛮地咬死了那个住户家里的狗,还企图对着孩子下手。
巡逻的治安员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马厩里,拼命地用自己的脑袋撞墙,撞得整个面孔血肉模糊但这种行为又毫无目的性。他们轻易地抓捕了他,然后一盆水泼下去,才勉强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连夜找来家人和学生辨认,治安局兵荒马乱了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