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我知道。”他再次深呼吸控制情绪。
那块信仰地在黑山羊之母的默许下归给了黄衣之王,而哈斯塔要做什么说出来实在是丢人。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谁这么记仇的。”记仇到三天两头下去看一眼至今都被封印的旧友。
倒霉的孩子,就连他祖母都宁愿要小情人也不要他,可怜还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纳格,闭嘴。”
“好吧,好吧。”
眼见自己可怜的兄弟在发怒的边缘,被叫到的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耶布重新回到正题,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医生从泥沼中挣脱,他正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但双生子从来和贴心无关。
医生尚且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了麻烦,就听那位轻描淡写进入了正题:“谈谈赞助的事情吧。”
耶布确实做得非常爽快,他甚至没多问一句研究内容,也懒得提到一枚金币,“我们会在近郊的地方,赞助你一整个设施齐全的实验室。”
这完全重新吸引了医生的注意力,但心神尚未完全回笼的他没敢和面对着尼古拉斯小姐一样直白要求,而是略带着商榷问道:“那里面的人员助手呢?”
“您自行决定就好了,韦斯特先生。”
他们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在研究什么。
耶布摆手,让人把他请了出去,他实在不想继续听到任何声音了。
医生逃也似的离开了爱勒姆街不久,正在签署纸质合约的纳格若有所感地抬了头,狐疑地问了身旁毫无反馈的耶布,“你有没有觉得刚刚好像地震了?”
“闭嘴,没有。”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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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
梅斯扶着病恹恹的休伯特从床上坐起来,作为同一个阵营的伙伴,后者没有她那么幸运,即使有犹格提醒在先还是不慎中了招。
一只小虫子从“流浪汉”的耳朵里爬进了脑子,让他成了个只会闹脾气的发情机器。好在还算来得及,他们不敢贸然用属于神的手段,梅斯催眠了一个医院的医生,用物理方法取出了小虫子,但暂且还不知道蛀掉了一部分的脑子会不会对他思考有太大影响。
就目前来看,只是有一些肌肉失去了知觉,有那么点行动不便。
她刚刚从奈亚·拉托提普的假惺惺的慈善宴会上回来,那个恶心流脓的肉瘤真让她倒胃口,只有这时才觉得这间屋子也不错,至少没有奈亚·拉托提普。
梅斯心情愉悦地给休伯特加了一个垫子,身体的负担会让后者难以抑制地非常疲惫,但他尽可能不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说些好事情吧,刚刚这个空间似乎也出了些问题,是发生什么了吗?”
“空间的事情等会儿再提,”梅斯摇头,“奈亚至今都和没了脑袋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晃,即使祂要找的那个叛徒就在祂眼皮子底下。”
“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休伯特纠正她,“你难道觉得祂真的那么在乎叛徒是谁吗?他最想报复的还是我们。”
“谁说不是呢?但别这么扫兴好吗?我们只要拖住祂,这不算难。”
梅斯长叹了一声,揉乱他干燥的头发,才短短几天,她的同伴就在向着那个严肃古板的小老头靠近。
那个小老头当然指的是赛缪尔,和他父亲一样不讨人喜欢的性格,花了一小时解决了屋子里所有机关死角,就连墙壁后面几具完全可以直接风化的久远骸骨都没落下,连着地下室的尸体一起埋在了后院子里,还顺手堵住了所有的老鼠洞。
但和他完全不讨人喜欢的父亲完全不一样的是,他绝对是个好兄长。
当然,妹妹也足够贴心。
“讲讲那个坏消息吧。”
“那可太坏了。”如果不是必要,梅斯绝对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你知道了吗?接二连三的死亡,死相凄凉。”
“我看过报纸,说实话,光看袭击行为有些像是食尸鬼。”
但那绝对不可能,食尸鬼之王莫尔迪基安尚且在沉睡,另一个被食尸鬼们崇拜的就是纳格,而纳格没这么独特的发动夜袭的癖好,他懒散的要命。
“或许比那糟糕。”梅斯可没他那么乐观,她习惯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比如现在——“别把自己放在神位上,我们现在只是普通人类的躯壳,比谁命硬甚至不如那两个迷失的小羊羔,谁保护谁还真难下定论。”
休伯特皱眉,继续追问下去:“所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知道梅斯一向有些神经质或者说过分的敏感,但能让她紧张到主动坦白的还是少见。
“我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梅斯一口咬定,“你知道的,人类是极其热衷于毁灭和创造的。”
休伯特只觉得难以置信,“你说这是人为的?”
梅斯闭眼,点点头便是默认。
“这又是谁的命令?”
“恐怕不来自任何存在,”这才是这件事情最糟糕的部分,梅斯尽量说得简洁,“我的仆从,它们当然到处都是,看到了那东西。它们的身体已经死亡但意识却存在,子弹只能击退却无法杀死,胃不具备消化的能力却过分有食欲,说实话,就像是从坟墓里被强行唤醒的野兽一样。”
“这是在亵渎莎布·尼古拉斯的职能。”祂此时的毫无作为,才是这件事情最难以理解的地方。
梅斯认真地看着休伯特,只觉得那蛀掉的半个脑子或许确实产生了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