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麦吉于宿舍楼下看到姗姗来迟,衣服扣子还系得乱七八糟的同伴,内心那座出于潜伏期的火山,终于岩浆沸腾,喷涌而出。
“你不是说你会按时的吗?!”两个人一边向前赶,麦吉一边对爱丽丝输送自己的愤怒。
现在倒好,要比那个克劳德骂死了!
爱丽丝知道这件事的责任全在自己,昨晚专心和洛洛讨论关于魔戒的下落,不知不觉到了凌晨才睡。起晚了还要耽误麦吉迟到……她深感抱歉。
两个人跑过操场,来到教学楼那栋古朴的建筑面前,冲向楼梯,直接来到三楼。
按照学院的规定,三楼是新生的教室。
出乎她们两个意料的是,出现在教室中的,并不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克劳德老师,而是一位身穿白袍的教士。她深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另一半柔顺地搭在后背。她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双唇嘟起,泛着晶亮的光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框眼镜。
“你们迟到了呢。”她笑吟吟地面对气喘吁吁跑进教室后门的两个人。
麦吉和爱丽丝原本准备好的道歉致辞,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如果不是在教室中看到了各方面都很显眼的杜卡,她们还要以为是跑进了高年级的教室。
“进来吧。”那位女教士温柔地说,“我可不是古板的老师,我允许学生们偶尔犯点小错误。”
待爱丽丝和麦吉灰溜溜地在教室后排入座,她才开始对自己进行一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我是布丽娜·塔索,克索斯学院的教会驻派者之一。”女教士说,“你们要知道,作为一名正式骑士,掌握一些神教的教义是很有必要的。那么,有谁能来告诉我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她嗓音柔和,配合完美的外表,新生中不少男女都已经陷入了她的漩涡。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都同时举手,他们脸上有着热切的期盼,都巴不得布丽娜老师挑中自己回答问题。
“那就你来说吧。”布丽娜随便点了一个人。
“噢,可怜的杜卡,他也中招了。”麦吉小声哀叹,一只手搭在爱丽丝的肩膀。
爱丽丝盯着杜卡雄壮的背影,问道:“你不喜欢这位……布丽娜?老师?”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我并不是那么虔诚的教徒。”麦吉说,“我之所以相信神教,是因为我家父母都信,而且这是做骑士的必要条件。而且——我觉得那些教士很多都是些花言巧语的骗子罢了。”
在这个神学严谨的国家,能够听到如此“叛逆”的词语,爱丽丝觉得非常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我小的时候得过一场病,父母没有立刻去找医生,而是向教会请来了一位副主教。”麦吉做了个鬼脸,表明这件事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她也还是难以忘怀,“结果那个副主教在我身上胡乱使用治疗魔法,反而加重了我的病情。事实上,去看医生的话,只需要吃几天药就好了!”
爱丽丝也偷着笑:“这种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你肯定要被当做教会异端抓起来的!”
杜卡那边的滔滔不绝已经结束了,他的回答想必非常完整,因为教室内很多人都在鼓掌,布丽娜老师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而最难过的事,莫过于布丽娜老师宣布,神学会成为伴随他们整个学习生涯的一门课,每个月进行考试测验,学期整合评价。综合评价不过关的人,需要重修,并且还要接受额外的惩罚。
麦吉和爱丽丝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且这门课还有一本厚厚的课本,黄纸上密密麻麻的字与符号,长达三百多页。最要命的,这还只是初级需要学习的。
“爱丽丝,我觉得我可能无法毕业了。”麦吉哭丧着脸,声音都变了。
爱丽丝看着那本厚厚的书,内心麻木:“我也是。”
总之,这入学的第一门课,并不像她们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两个人下了课,第一次没有兴高采烈地奔向食堂,神色恹恹地从后门走出来,身上都笼罩着阴影。
罗伯特倒是精神头不错:“怎么了?”难得也有这俩人不期待吃饭的时候?
麦吉看着他,想到这位青梅竹马从小就是背书的一把好手,扬起脸,心里就更是来气了:“爱丽丝,我们走!”
被抛在后面的罗伯特不知所措,以为麦吉还在为昨天下午的事情生气,愣了两秒后,赶紧追上去:“喂,不就是没收了一个戒指吗?!”
……
好在下午就是正式的骑术训练课了,麦吉在喝完一大碗玉米浓汤之后,又打起了精神,把布丽娜老师抛在了脑后。
因为需要实战,所以他们的“教室”被安排在操场。
让麦吉兴奋的是,到场的老师不止有克劳德,还有布莱斯特骑士长。唔,想想也是很有道理的,骑士长阁下作为最高阶骑士,在剑术上肯定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待所有学生都到齐之后,克劳德先为他们简单讲解了一下剑术的基本要义:“……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好看、样式花哨而去学习的,最重要的是,能够在战场上一击就击溃敌人!所以,你们要学的是杀招,而不是绣花!”
几个男孩嗤嗤地笑起来。
“绣花”这个词语显然有所指:市面上有很多为了表演去学习花式剑术的人。
接下来,克劳德老师为大家展示了几种最简单的攻击方法,诸如砍和刺这些基础动作。
因为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学习过剑术,所以这周的剑术课题,就是以练习好这些基本动作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