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不仅有事瞒着我,还嫌我烦?”范亦鸣装出受伤的做作表情,手指冲着他点了点,“有点负心汉的潜质。”
“看吧看吧。”
桓昱听他越说越离谱,把书包大大方方敞开,坦然地让他翻看。
范亦鸣得逞地撇撇嘴,伸手扒拉开袋子,看完后他瞪大眼睛,看着桓昱说:“你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不让你看你非看。”桓昱笑着收拾试卷,把错题本一并装进书包,拉拉链的时候停顿一秒,书包往他面前送了送,逗他一句,“还看吗?”
“桓昱,我发现你学坏了。”
范亦鸣无语,以前都是他逗桓昱,现在风水轮流转,反倒他成了被戏耍的那一个。
陪桓昱回宿舍路上,范亦鸣忽然琢磨出不对劲,他手指慌乱地桓昱和袋子之间来回,“为什么你的东西会在徐老师的办公室里?”
桓昱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阻止他再继续胡乱猜想下去。
“干嘛打我?”
“该打。”
“所以到底为什么?”范亦鸣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勺。
“我哥送过来的。”桓昱嗓音轻缓,提到周迟,他有些不自然,视线扭看向别处时,耳尖慢慢变红。
范亦鸣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他放下揉脑袋的手,感慨道:“你哥对你可真细心。”
桓昱皱了下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给出下定论的依据。
“他给你买贴身衣服还知道帮你洗洗再送过来。”
桓昱没吱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起来像是很认同他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那又怎么了,他十二岁就帮周迟洗内裤了。
初夏的夜,蝉伏在树枝,鸣叫不停,吵得人心烦气躁,看不进去一点书。
桌上闹钟跳到零点,桓昱瞥了眼时间,准备上床睡觉,合上书的时候,看到错题本页码。
他从回来洗簌完坐下到现在,两个小时,一共就看了三道题。
平时三道题最多也就是十几分钟,但桓昱今天心怦怦怦地作乱,什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在琢磨周迟。
琢磨周迟到底为什么会送东西过来,俩人过年那一次闹得很凶,按照周迟的性子,根本没理由关心他,说不定还恨不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衣柜顶上有台小风扇,正对着桓昱的床铺,他调整好风速和角度,抖开被子躺下。
半小时后,隔壁悄声说话的声音消失,耳边过分寂静,桓昱翻来覆去睡不着,把脑袋埋进被子,企图闻到以前那种带着安抚意味的味道。
搬到宿舍以后,以前那股挥之不去的香味,猝不及防地消失。桓昱去超市买来家里一样的洗衣液,洗完床单衣服晾干后,他抱着衣服闻,发现也不是那个香味。
桓昱脑子闪过一个荒唐念头,思绪挣扎了一会儿,他从袋子里拿出下午周迟送过来的衣服,捧到鼻端。
很熟悉,很缠绵的橙花味道。
宿舍床不大,桓昱侧着身子,脸紧贴枕头,耳朵和脖颈漫上不正常的红。
他脑海浮现出周迟搓洗内裤的场景,看到那双沾满泡沫,和橙花洗衣液香味的手,想象着手指握动的力量。
桓昱感觉残留在衣服上的手温,此刻似乎正包裹着他的某个地方。
桓昱一哆嗦,脑袋往被子下缩了缩,缓了一会儿后,他伸手摸向床头的抽纸,抽出几张擦干净手指。
阳城严查了一段时间,拳馆原本的歇业只能叫停,一群alpha隔三差五地出差比赛,馆里清静不少。
吃过午饭,拳馆来了几个想要上体验课的omega,婷姐让周迟带他们进去逛逛。
周迟刚换好衣服,黑色的无袖上衣,棉质布料紧紧包裹胸肌,手腕和掌心缠着缠手带,露出的皮肤上血管纹路清晰,
明明是个beta,也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吸引,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几个omega面红耳赤,跟在他身后,听他用含烟的沙哑嗓音,漫不经心,敷衍了事的介绍拳馆体验课流程。
诗诗帮几个omega拿装备,路过周迟时,冲他眨了眨眼睛,满含戏谑的意味。
那段时间,拳馆的体验课排得很满,休息室和前台大厅坐满了omega,好多都是冲周迟来的。
周迟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意,他请了半天假,换好衣服还没出门,大运凑过来,冲他吹了个口哨,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眼神扫过那些omega,问周迟有没有看上的。
周迟让他滚,拎着包走出拳馆,在楼下看到一辆保养极好的大车,他粗略扫两眼,认出来是常见的富哥保姆车。
周迟到家开门,玄关两双并列的球鞋闯入视线,他额心直跳,丢下手里的东西,目光移向桓昱的房间,房门大开,午后的阳光热烈,照在地板上,映出走动的影子。
他急切地想要确认什么,快步走近,几步之遥,房间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他愣了下。
“周迟哥好。”
桓昱叫他哥,范亦鸣几个人也都跟着叫,但因为见面次数不多,不怎么熟悉,所以他们每次都会带上周迟的名字。
周迟感觉一瞬失落,他停住脚步,冲范亦鸣点了下头,视线不自觉朝房间里面看。
“我陪桓昱回来拿点东西。”
“哦。”
两个人尬聊,桓昱始终没有出面说话的意思,范亦鸣看出气氛不对,他摸了摸额角的汗,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摇头晃脑着溜出房间。
周迟走过去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表情淡淡,一言不发地看着正在低头叠衣服的人。
范亦鸣在阳台看漫画书,看得打瞌睡,本来想问桓昱还要多久,一抬头看周迟还站在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