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似是极不寻常,辰云开与南风一道前往山吉镇府衙的议事厅,这个府衙他此前来过,相较于白日井然有序的状况,在山吉镇进入梦乡的夜晚,它因为李尧之事显得慌乱。
“南队!”南骞自外匆匆赶回,朝不远处的两人喊:“辰大人。”
待她脚步临近,说道:“你们看,这块帕子是南西带人从阎三儿屋里搜来的!”
她两只手心里紧紧拽了一块白色的绢帕,敞开后,绢帕上一些字迹被清洗后的痕迹隐约可见。
辰云开瞧过后,南风亦是去瞧,他翻了翻帕子正反两个面,头也不抬的问南骞道:“这是阎三儿屋里搜到的?怎么看着像女人的用品。”
辰云开原以为抓到了另一名主谋,现看来,阎三儿的背后或许还有人。
南骞的黑衣穿在身上给人一种肃杀之气,她朝南风点头,亦有怀疑,说道:“是女人用的,我们在他房里还现其它一些女子平日里所要用到的胭脂、眉笔……由此我们怀疑,阎三儿是个女人。”
辰云开问:“为何不是他与别的女人同住?还有,李尧是怎么与她相熟的?”
南骞眸光看了眼南风,柔美的眉毛微拢,低语道:“不清楚,我们到她家时,她人早就跑了。”
南风讶声:“跑了?难不成她收到了风声?如此凑巧……”
南骞深吸一口,望向南风与辰云开,说道:“我们怀疑有人通风报信,府衙里有奸细。”
“自打我们抓了李尧进了大牢,我想阎三儿就明白,李尧是扛不住审讯的,迟早会卖了她!”
“府衙现今鱼龙混杂,我等就是行事再小心谨慎,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还是能洞悉一点迹象的,所以,她大概率是提前闻讯跑路了!”
辰云开目视在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这块帕子,它质地轻柔,做工细腻……像是出自……
他漆黑的眸光在思量中陷入了沉想。
这通明的灯火照耀着整个府衙晃如白昼,议事厅屋门大敞,此刻屋里忙碌的人影正处理着一道道文书,原本这与告假还乡的他毫无关联。
辰云开不打算再耽搁下去,吩咐道:“府衙内的奸细得先抓起来,人留着待你们南里长回来后处置。”
“是。”南骞清丽的嗓音,回答道。
“等等,南骞……”她准备离开前,南风唤住她道。
“什么事,南队?”南骞反应迅。
“你这次去,小心行事,勿再走漏风声。”南风特意叮嘱她。
“知道,南队。”南骞说,“我会小心,保证没有下次。”
南骞走后,辰云开与南风进到屋里,这间不大的房间里,硬生生塞下了二三十号人,这些都是南东芝里长亲自挑选的人选,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年轻后生,最有干劲,却总是书生意气最缺乏实战经验,原本还可以再给予时间让他们熟悉,在这时不我待的时刻,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辰大人,”其中一个年轻人现俩人进来,拿着手中的册子就过来道,“快看这个,历任山吉镇里长谋私的账目理出来了。”
南风望了眼年轻人,欲言又止。
辰云开说道:“这涉及到前任里长的事,你让南风先收起来,待南里长回来处置过目。”他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年轻男子将账册交与南风后便走回去了。
辰云开穿过窄小的过道,径直走向最后一把空椅,抬手便拿过毛笔写了起来。
“我将这几日的事写给你们南里长,这山吉镇的情况她还是得了解的。”
“是。”南风应声说。
夜晚,或许最能在彰显一个人的内心,譬如我们的萧掌柜,在白日的喧闹都归于沉寂后,在夜晚迎来了独审的时刻。
他也在想那个诡异的马事件,辰云开的难题,这山吉镇即将迎来的风起云涌,还有……与庄尔间的事。
这夜在这些骚扰的异动中,渐渐昏迷,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