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许云溪自己一个人心不在焉地撩动面前的咖啡,漂亮的拉花被她用勺子搅进杯底,咖色漩涡倒影在她的眼眸。
她一肚子狐疑,不知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为什么要这样诬陷她?思来想去许久,也找不出有这样动机的人。
从视频的发布时间点,到视频的角度和剪辑,话题的引流等等来看,对方是有备而来,并且是抱着要搞臭她的名声的目的,如果不是视频下架的及时,恐怕现在她已成为众矢之的。
能有这么大能量,半小时之内全网封闭话题并爆出娱乐圈的料来混淆视听,一切的手笔背后之人只有可能是汤乐。
他身边养着一群业务熟练的舆论监督团队,肯定比她要更早的知晓这件事。
许云溪双手抱胸面对光洁的玻璃墙,目光下移至桌面的手机。
从今早到现在,汤乐还没有联系过她。
许云溪慢悠悠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捏捏耳垂。汤乐最爱横吃飞醋,现在估计是气炸了,一边帮她擦屁股一边想要怎么收拾她。
她结账起身,临走前又打包了几杯店里的招牌提上公司分给同事,向kaia请了下午的假。随后从慈善资金会的资助备案里,挑出了刘永安的档案。
路上,许云溪接到了何家炳的电话,跟她说没有查到孟依楠的嫌疑。
这个结果在许云溪的意料之中,堂堂孟家小姐不至于要这样跟她过不去,许云溪语气顿了顿,问:“他……今天很忙吗?”
何家炳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向汤乐。这些天,因为汤振海忽然出事,汤氏高层都处于蠢蠢欲动的状态,光是应付这些老油条就花费了汤乐不少精力,几乎都在连轴转。
“乐哥很忙,一直在开会。”何家炳想了想,又继续道:“网上的事你不用担心,乐哥已经处理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
“好。”许云溪看了眼窗外,车子驶入了大学门口,司机荣叔回头告知她一声。
刘永安是今年的大一新生,九月份才来的香港。
彼时他正从教学楼下来,一边走一边低头玩手机,快速在各大门户网站都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与许云溪有关的新闻。
他惊讶极了,甚至惊讶到直接杵在原地,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怎么会这样?上课之前他明明看到消息都散出去了,怎么才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就所有内容都消失不见了?微博和短视频的词条也更改成知名演员出轨。
刘永安怔愣抬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忽然间,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停在了刘永安的面前。
对方询问:“是刘永安同学吗?我们许小姐有请。”
刘永安防备地盯着来人看。他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连头发都打理的非常精致,像是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管家。言语礼貌,甚至还面带微笑,但行为却咄咄逼人,不由分手就将他带到了学校的图书馆。
图书馆是学校新建的,一楼的西南角是单人研修室,宽敞明亮,刘永安到的时候,周围一个学生都没有,像是被清场了。
刘永安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许云溪坐在研修室正中央的书桌椅,阳光从她的身后洒进,稀稀落落的光影笼罩住她的全身。
他先是抬头看了眼许云溪的表情,见她淡定沉稳,接着又把目光转移至带他过来的荣叔身上。
心虚使然,刘永安此时此刻只想逃离这里,他不悦地脱口而出:“这里是学校,你们怎么进来的?”
荣叔说:“你们学校新建图书馆的资金来源于sk集团,许小姐是资金募集的负责人。”
刘永安蔑声一笑,心想有钱就是好,去哪里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他僵硬地站着,心跳怦
怦地等待许云溪的下一句时,脑海中飞速把自己做过的事回忆一遍,尝试分析有没有哪里出了纰漏。
许云溪盯着他,冷不丁发话:“是你干的吧。”
她用的是肯定句,清冷的声线非常稳重,没有一丝迟疑。
刘永安到底还是年轻,心里藏不住事,听到她这么问眼睛都瞪大了,吓到肩膀颤抖,眼珠子溜溜转,舔了舔发紧的嘴唇后退一步。
其实许云溪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与刘永安有关,她刚刚那句话是诈他而已,没想到挺有效果。
她也不多废话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谁在背后指使你?”
刘永安的脑子在慢半拍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呛声:“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是我干的,有证据吗?”
许云溪眯了眯眼,站起身来走到刘永安面前。
刘永安个子不高,与穿着高跟鞋的许云溪面对面比她矮了半个头。
他满脸通红地仰起脖子与许云溪对视,眼神充满不服,愤怒,还有嫉妒。
如果是被人冤枉,产生愤怒的情绪很正常,但嫉妒是为什么?
许云溪自己就是苦出身,靠自己用功努力十年寒窗才考到香港的顶级大学。刘永安的情况跟她类似,都是贫困山区出生的苦孩子。
许云溪仍旧抱有一丝慈悲心,不愿把他想的太坏。
“永安,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吧?你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刘永安气吁吁地鼻哼一声,撇过头去说:“不是我干的。”
那人说会帮他保密,保证谁都查不出来,况且他确信自己没有留下证据,许云溪说这么多肯定是想诓他。意识到这些,刘永安禁不住在心里暗爽,但这种情绪又很快被气愤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