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微微躬身,精明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算计,“老奴可是二爷的人,佩儿也是,没有理由向二爷和老夫人下药,这只会让我们得不偿失。”
只字不提陈家,却跟孟行止公然叫板,说他是孟行易的人。
长风气不过,抬脚狠狠踹在许嬷嬷胸口上,“二爷的人又如何?进了侯府,侯爷便是主子,谁知道你是不是二爷的仇家塞进来的人,一心想要二爷的命。”
被踹翻在地的许嬷嬷捂着胸口,疼得面色煞白,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滑落,正要喊冤,长风就抢先打断了她的话。
“你来侯府之前,二爷双腿好好的,你一来,二爷便被截断了双腿。”
长风此话一出,院子剩下的几人均意味深长地看向许嬷嬷。
许嬷嬷更是面色大变,张开嘴喊冤。
“老奴乃陈老夫人的陪嫁,看着过世的夫人长大,如今被派来伺候二爷,自当尽心竭力,侯爷您的人竟如此怀疑我,让我情何以堪!”
“慌什么。”
孟行止眸光凛冽,好似风刀雪刃,一下一下,剐掉了许嬷嬷内心的平静。
许嬷嬷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跪在雪地之中,一动不敢动。
他抬手,长风当即押住丫鬟佩儿,打算带下去,严加审问。
谁知长风还没动手,佩儿便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俏脸煞白,口口声声道:“是许嬷嬷,许嬷嬷给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撒在粥里,其余之事,奴婢一概不知,侯爷饶命啊!”
佩儿挣脱了长风的束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俨然哭成了泪人。
溶月微微一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种情况。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气定神闲的孟行止,只见他面色毫无波澜,似乎,早有预料,下毒之人不是她。
这个念头在心底萌生、发芽。
那么,孟行止一开始放下狠话,只因他信她吗?
许嬷嬷万万没想到,自己花钱买来的丫鬟,竟然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眼都不眨,就将她出卖了。
她当即狠下心来,抬起头来,猛地扑向佩儿,又凶又狠地掐着佩儿的脖子,眼神阴鸷:“贱婢,你竟敢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
佩儿被掐得双眼翻白,身子剧烈地颤抖。
孟行止一记眼神示意,长风便一脚踹翻许嬷嬷,用凉水狠狠泼在许嬷嬷身上。
彻骨寒意乍然升起,挨了两脚的许嬷嬷顿时瘫软在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侯爷,陈家来人了。”
李庆安脚步飞快地从庭院外跑进来。
孟行止眉头轻皱,正欲让人将其拦住,一身穿宝石蓝金绣祥云夹袄的妇人捧着银丝小手炉,慢悠悠地走进了庭院。
“哟,好热闹的院子,长宁侯今日,又在打骂下人玩乐呢。”
妇人声音里满是轻挑与不屑,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许嬷嬷身上。
“我陈家的人,怎么也被长宁侯打成这副模样,长宁侯莫不是以为,我陈家无人了?”
妇人陡然拔高音调,周身散发着凌厉气息。
然而,孟行止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语调疏离冷淡,“陈二夫人特意前来,就为了看一个奴才?”
溶月闻言,这才知晓对方就是京城中小有名气的陈二夫人。
听闻这陈二夫人与自焚的陈氏乃手帕交,出身商贾,脑子里尽是赚钱的点子,然而,比赚钱更让她出名的,是她的狠辣和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