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瑞这番话一出,除了格日乐三个快气炸了,其他看热闹的小孩儿都兴致盎然,纷纷起哄。
林可叮又羞又恼,小脸脖子红成一片,快滴出血来,她把金灿灿小心地放到地上,吭哧吭哧跑过去,对着傲瑞的另一只眼睛就又是一拳。
整整齐齐的两个黑眼圈,像大熊猫。
起哄的小孩儿立马被吓得捂住嘴巴。
“你……”傲瑞不服气,还想骂。
林可叮不给他机会,再一拳揍他鼻子上,傲瑞觉得自己的鼻梁骨断了,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他舔了舔,又腥又咸。
“啊啊啊啊啊血……鼻血……啊啊啊啊……”傲瑞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大宝孙子!谁在欺负我家的大宝孙子!哪个牛犊死小子,给我站出来!”一道声尖刺耳的大嗓门骤然响起。
林可叮看过去,就见高云眼神凶狠地跑了过来。
后面跟着好几个为看热闹衣服都不洗了的婶子们,吉雅赛音走在最后,她四处张望地还在找金灿灿,是被人流挤过来的。
随意一瞥,从缝隙中看到林可叮,吉雅赛音将大铁皮洗衣盆交给赛罕,一个箭步冲进人群。
高云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吉雅赛音就到了她前面,抱起地上的林可叮,急切地上下打量,“小乖宝,没伤着哪里吧?快让额木格看看。”
林可叮到了熟悉的怀抱,安全感十足,终于放松下来,眼泪也就不受控地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没有大声哭出来,越是这样越让人心软不已。
吉雅赛音心态炸了,眼角的褶皱都裹着怒气,凶神恶煞地像要吃人,格日乐三人赶紧退到一边。
“傲瑞,你个死小子,欺负我家小乖宝。”吉雅赛音一把将傲瑞从地上提起来,就像拎一只小鸡仔。
高云拉住傲瑞另一只手,同样愤怒:“亲家老姐姐,你这是作甚?没看到我家大宝孙子伤成啥样了?”
一人一边,谁也不松手。
这下有热闹看了,围观群众已经在猜俩小老太谁能胜出,毕竟都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肯定是吉雅赛音婶子了,年轻那会儿可是额善第一大力士,小叮当的力大无穷也是随了她。”
“那可不一定,论胡搅蛮缠,谁比得上高云婶子,我有个不好惹的亲戚嫁到他们大队,和小老太干了两仗,被闹得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
傲瑞感觉自己胳膊要被扯断了,大哭大喊救命:“额木格……我的手……手要断了!”
“吉雅赛音,你快给松开!”高云心疼坏了,冲着人群外围的萨仁吼道:“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帮忙,傲瑞可是你亲外甥!你就这么一个外甥!”
萨仁装作听不见,自顾嘀咕回了句:“我也只有小叮当一个侄女。”
没看到萨仁进来,高云更难听的话刚到嘴边,吉雅赛音突然松手,杀她个措手不及,祖孙俩往后狠狠地摔一块。
傲瑞一头撞高云的脸上,颧骨差点被砸碎了,疼得她倒吸好几口凉气。
“唔——好痛!”傲瑞一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手拍打高云,埋怨地骂道:“额木格,死老太婆没用!接不住我,痛死我算了!呜呜呜呜……”
高云任由他发泄出气,一边哄着一边掏出手帕给他擦脸上的鼻血,“哎呦喂,长生天,要命啊,咋把我大宝孙子打成这样了?”
“就是林可叮,那个死狼孩,她打的我,额木格,我好痛啊!”傲瑞坐在地上蹬腿,草叶乱飞。
“吉雅赛音,听到了吧?你家孙女打的我大宝孙子,说吧,怎么赔?”高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没个十斤野猪肉,她非得闹她家鸡犬不宁。
“我呸!我家小乖宝什么样孩子,我最清楚,要不是你家傲瑞惹她,她绝不可能动手!”吉雅赛音相信林可叮。
“惹她什么?你说说!”高云将傲瑞往前一推,展示给所有人看,“看看,都看看,林可叮好胳膊好腿的,我家大宝孙子都成猪头,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欺负我祖孙俩不是本大队的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额吉,是傲瑞先欺负金灿灿的。”林可叮告诉吉雅赛音。
“你说欺负就欺负,拿出证据!”高云张嘴就来,甚至不知道金灿灿是一只狗。
“这就是证据,”格日乐钻出人群将金灿灿抱回来,“金灿灿脖子都出血了。”
高云不屑地翻白眼,说半天,居然是一只狗,为了一只狗打她大宝孙子,更气人了!
“狗脖子出血,都能怪我大宝孙子头上,你们兄妹俩商量好的吧。”
“这是傲瑞的刀,我看他拿出来过。”阿尔斯郎捡到傲瑞掉地上的蒙古刀。
高云恨恨地瞪他一眼,“阿尔斯郎,你脑子有病吧?傲瑞才是你哥。”
“我哥是阿古拉。”阿尔斯郎拉着阿古拉站到吉雅赛音边上,和高云划清界限。
高云气得要死,暗骂女儿把俩孩子教得不成样,小小年纪胳膊肘往外拐,“不就一只狗嘛,傲瑞不小心弄伤它,伤了就伤了呗,你们跟他动啥手?到底是狗重要还是人重要?家里大人没教你们?”
“金灿灿不光是狗狗,它是家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林可叮和金灿灿愈发亲近。
同时说话的还有傲瑞,他反驳自己的额木格,“不是不小心,我就要收拾它,谁让它朝我叫的,我要杀了它!”
对狗的态度,高下立判。
引起在场所有人唏嘘不已:“才多大一孩子,张嘴就是杀杀杀,再这么下去,以后啥事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