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肯答应对方,又不肯放对方走。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这份感情总要有个结果的,他现在只是在拖延而已。
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性命垂危的病人,因为知道死期快到了,所以近乎贪婪地珍惜着剩下的每一天。
其实归根结底,他还是害怕受伤。他怕程烈对他只是一时兴起,匆匆忙忙地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或许也不是没爱过,只是后来不爱了而已,就像他爸妈一样,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如果结局是这样的话,他宁愿不开始,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不如一开始就把心中的那点念头拔掉,总好过等它在心脏里长出盘根错节的根时再拔掉好。
“叮——”
十五楼到了。
夏长闭了闭眼睛,拉着行李箱踏出了电梯。
程烈把夏长刚刚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大概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其实在那天晚上听夏长说完他爸妈的故事之后,他就专门去网上查了悲观主义这个词,搜到了不少悲观主义者发的帖子,从他们的字里行间里,他能看到一种悲伤的无力感。
那些人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该往阳光开朗的地方想,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悲观的、最坏的结果去想,例如在刚遇见一个很美好的人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地去设想他们以后分开的场景,便感到十分难过,即使尽力抑制,效果也不怎么样。
所以有些人会选择逃避,就比如说爱情,因为想到以后会结束,所以干脆不开始,强行压抑自己内心的感情。
可是压抑自己的感情这件事,本身是逆着人性的,所以会觉得很难受,会觉得很不开心。
他不想夏长这样。
所以他想陪在夏长身边,慢慢地用温暖的爱意包裹着他,让他不再害怕,带他从那层层乌云里出来,随后与他携手,共同迎接朝阳的洗礼。
-
夏长家的门是敞开的,夏长拿着行李进去,对在厨房里忙碌的阮茹薇道:“妈,我回来了。”
阮茹薇洗了手,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道:“小长回来啦,小程呢?”
夏长将行李放好,道:“在后面。”
于是阮茹薇朝着门外喊道:“小程啊,快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
程烈这才回神,踏进门内,把门关上,把行李箱上挂着的一大袋吃的东西递给对方,礼貌道:“阿姨新年快乐,这么晚过来,打扰你们了。”
阮茹薇笑着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吃过饭没有?”
程烈道:“刚刚吃过了,谢谢阿姨。”
谁料夏长道:“他没吃饱。”
程烈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连连摆手,道:“没有,阿姨,我吃饱了才过来的。”
既然夏长都这样说了,阮茹薇哪里会信他,道:“别不好意思说呀,这还有点饺子,下午才包的,等我给你煮点,哪能饿着肚子睡觉。”
程烈企图挣扎一下,道:“阿姨,真的不用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