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他看到雌虫的精神体波频不稳,也总是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只要他们没有接触,雌虫的情绪波动不是难以克制,他就不会入侵他的精神海,见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但今天却不一样。
雌虫的精神体太奇怪了。
它像是一明一灭的炽白色灯塔,围绕精神体的脑电信号像是一层粉色的云霞。
陷入在那片绮丽粉色中的脑电信号越来越紊乱,就像是处在精神力暴动的边缘。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放任呢,还是去主动干预。
兰登纠结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就像是铁锅上不断翻动的小烙饼,想得自己快冒烟了,也没有做出决定。
房间内的霍尔斯在做什么呢?
他正被动地陷入在一场可恶的麻烦里。
霍尔斯觉得自己的体温在不断升高。
从五天前,他就发现了端倪,所以在每一次精神梳理时,他更加严苛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阻止他们因为雄虫的进入而不断欢呼雀跃,像一条黏黏糊糊的水草般缠绕上去。
但压抑只会带来更加凶猛的反扑。
每次精神力梳理时一次一次被迫躲藏起来,对着雄虫阁下斯哈斯哈留着口水的精神力触手,经过漫长的蛰伏,终于实现了他的谋划,来势汹汹地对主体意识进行了反抗,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该死的发情期正式到来了。
在这件事刚刚萌芽的时候,他也做了一些努力。
可他翻遍了全屋,也没有找到抑制剂。
这也是正常的,雄虫阁下从来不需要那些东西,只有雌虫需要。
霍尔斯闭上了眼,咬紧牙关。
他觉得自己的胸膛烧了一团烈火,从身体内部溢出细细麻麻的痒,顺着脊骨传遍全身。
冰冷的地板已经被他的体温煨得暖热,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一点也顾不上身后伤口迸裂的痛。
甚至他还想要更痛一些,用一种感官冲破另一种感官的难耐。
唇瓣无意识地张合,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地就浮现出兰登的影像。
雄虫的信息素是纯天然的抑制剂,可是,在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霍尔斯更加难以启齿。
即使把自己剥光了送到雄虫的床上,他也不会看他一眼,不是吗?
……
霍尔斯躺在冰凉的石板上。
他取□□温监测环,用力地按下去后再扔到水里,让它乖乖静音,不至于报警,打扰雄虫阁下安眠。
脑袋愈发昏昏沉沉,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仿佛蒙着眼前的那层白翳从来都没有好过,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眼前的物体。
一墙之隔的门外,雄虫阁下在安眠。
没有刻意释放的信息素味道浅淡,原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此刻却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诱惑着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