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往暮云州的人,也迟迟没有消息,多半是已经失败了。可他不明白,杜盈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要报复他,那直接杀了他就可以,为什么要引敌军入城!难道她不怕死吗?她如今已经手握大权,想要做什么都很容易,为什么要给自己选择一条死路! 杜盈此刻不再装作温顺的样子,冷笑着看向杜元朗,“我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杜元朗大觉不妙,“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为父答应你的事情,从未失信过,你帮我这一次,往后为父定会保你荣华富贵!”
若是没有人能牵制住顾辞,那么,他拿下西姜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呵呵呵呵……哈哈哈……”杜盈站了起来,“你逼我远嫁西姜,杀害我的父母爱人,还保我荣华富贵?你真的以为,我到了西姜,远离故土,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父亲!”
杜易瞪大眼睛看向杜元朗,“父亲,阿盈她,在说什么?”
杜元朗沉默了,当初在杜氏旁支里选了许久许久,才现了极其聪慧的杜盈,再三劝说她的父母,许他们未来。
开始她的父母是欣然答应的,也一直信守承诺,不再与杜盈有所来往。
直到她要嫁西姜的消息传了出去,他们才开始不依不饶地。
杜盈就是他精心培养的棋子,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自然要将她的价值榨取干净。
他说不通杜盈父母,便拿他们的身家性命来威胁杜盈,逼她嫁西姜。
事实上,杜盈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步棋他埋了十几年,眼下终于用上了,却没想到,今日在她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
“父亲,你以为孝安帝为何会突然就开始对付你?”
这一生父亲,从前听起来是恭敬,如今听起来,却只有讽刺。
杜元朗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是你……”
“不错,是我。从小你便夸我聪明过人,可我孤身一人,没有倚仗,父母兄弟在你的打压之下,也难以出头。我精心收集你贪污受贿的罪证,直至今日,才派上了用场……你费尽心思将我培养成材,可曾想过有一日,会毁在我这样一颗不起眼的棋子手上?”
外面的打斗之声愈渐近了。
杜元朗顾不得听她声讨,急急地便要走。
“父亲,别忙了,你今日,必死无疑!”
突然,整座院子就被熊熊烈火包围,“你想死吗!”杜元朗怒而嘶吼。
杜盈毫不在乎,“朔阳城的杜盈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是西姜的盈夫人。”
“你手握整个西姜的统领之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占据了西姜只是暂时的,待我站稳脚跟杀回云照,你还是可以做你的万人之上的盈夫人——”
“可你杀了他!你杀了我活着的信念!”杜盈的五官开始扭曲,大哭大笑,状似疯癫。
火越来越大,一直往里蔓延。
杜易出去查看了一番,急急跑了回来,“父亲,火势太大了,咱们出不去了。”
顾辞带着人在外头,眼看着整座院子被大火吞噬。
“少将军,你说那盈夫人,她怎么那么傻?以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呀……何苦非要同归于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