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有谁能给伯莎发电报呢。要知道十九世纪的电报可是按字收费,金贵的很。若非需要及时沟通的事项,还是信件更为划算。
管家客客气气地将一封电报送到了伯莎手上,她接来一看,当即挑眉。
迈克罗夫特颇为好奇:“有什么事情?”
伯莎收起电报:“没什么,邀请的宾客中加上爱德华·罗切斯特先生吧。
“
迈克罗夫特:“……”
严格意义上来说,时至今日伯莎·梅森仍然是罗切斯特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因为她还好好活着呢。身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还是伯莎的“现任情人”,坐在其身侧的福尔摩斯先生全然没有即将面对女友前夫的自觉。
他反而很是体贴道:“你可是要谋划‘谋杀案’,伯莎,让罗切斯特先生参与其中,这合适吗?”
伯莎闻言流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不合适,但这不是更好吗?”
要知道他们的婚姻结束就建立在一场死亡之上好吧!
伯莎·梅森入了土,不用她多想,稍加猜测就能猜出肯定有流言说是罗切斯特不堪忍受疯妻杀了她。既然如此,请他再见证一场凶杀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眼前伯莎忙得很,没工夫特地招待他。
迈克罗夫特见伯莎坚持,也没多言劝说,亲笔在名单上加上了罗切斯特先生和简·爱小姐的名字。
“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他问。
“这些足够。”伯莎很是高兴。
她说这番话发自肺腑,连伯莎都觉得再来一次密室谋杀案的想法虽然有趣,但实属胡来。万万没料到的是,迈克罗夫特竟然和她的想法一样——胡来就胡来,有什么比为过程增添几分兴致更重要呢。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迈克。”
伯莎故意拉长语调,一双纤细修长的手亲昵地落在迈克罗夫特的肩膀上,慢吞吞道:“
我得想想怎么感谢你才好。”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那可不行。”
她再次拿过迈克罗夫特的钢笔,这次却是将盖上笔帽,将它整整齐齐地陈列在了清单一旁。
这下,连福尔摩斯也没有了避开伯莎目光的理由。
他稍稍侧头,便与近在咫尺的暗金色眼眸相对,距离那么近,近到二人均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呼吸。
“作为感谢……”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几分狡黠闪过,伯莎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你可以吻我一下。”
迈克罗夫特失笑出声。
他们之间就仿佛有一场谁也不让步的战争,没有硝烟、无关性命,只是在亲密关系中试探回旋,谁先低头动心,谁注定要溃不成军。
美人邀约,岂有拒绝的道理呢?
“这是我的荣幸,亲爱的。”
显然,这样的“进攻”无法动摇福尔摩斯的防线。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仍然是那副看似受用实则无动于衷的姿态,他任由伯莎圈着自己宽厚的臂膀,所做的不过是宠溺般失笑,而后微微前倾身体——
伯莎俊秀的面庞距离他不过一个动作的距离。
然而就在迈克罗夫特即将要消磨掉二人之间最后的尺寸之前,伯莎毫无征兆地转过了头,选择与之四目相对。
她的动作让福尔摩斯始料未及,而后牙买加女郎的嘴唇便与他的嘴唇触碰到了一起。
香水的气息,还有唇蜜上淡淡的蜜蜡气味,以及属于伯莎
的,女人的气味,刹那间这诸多气息混于一处,朝着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肺部席卷而来。
而伯莎不过是在对方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而已。
接着她优雅起身,展开艳丽笑容:“作为感谢,迈克。”
对方没给迈克罗夫特反应的时间,伯莎完全不关心他如何回应,美丽动人的女郎吻得主动、抽身却近乎无情。一吻结束,她潇洒地转身离开,徒留男人一人深陷书房的冰冷寂静。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而后将指腹送到鼻翼轻轻嗅了嗅。
玫瑰、丁香和醋栗。
他不着痕迹地捻了一下手指,在空荡荡的书房里轻笑出声。
确实很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