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们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像是没有生命的机器。
拎着食盒的景云走到时鹤书的卧房外,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终是推开了面前紧闭的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嘎吱声响,景云如习惯般开口:“打扰了,九千岁。”
屋内一如既往地没有回应。
但景云也不失落,他只拎着食盒,垂着眼,缓步迈过了屏风。
“九千岁,今日的天气很好,很适合出门……”
食盒落到桌上,景云背对着床榻,一边拿出食物,一边缓声对时鹤书讲着今日的见闻。
“……那些鸟儿也都飞回京城了,属下昨夜替九千岁喂了些粟米。只是那些鸟儿吃了属下的粮,也不亲近属下,它们满心都想着九千岁。”
“若不是属下将窗子关的严,恐怕那些鸟儿都会闯进来将九千岁围住……”
说到这里,景云没忍住轻笑了笑。
长发,穿裙子,有让民生变好的‘魔法’,还有很多动物喜欢。
他的九千岁可真是公主。
这样想着,景云端着米粥转过身,却不料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灰眸。
“嗯?”
那双烟灰色眸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嵌在巴掌大小的脸上,此时正轻轻弯起。垂落身后的长发随着主人动作而晃动,时鹤书微微偏头,浅笑着看向景云:“然后呢?”
然后——
声音卡在了喉间,浓黑色的眸子在瞬间睁大,手中瓷碗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九千,岁?”
努力挤出的字磕磕绊绊,注视着时鹤书,景云恍惚间觉得自己闯入了一场格外真实的美梦。
而时鹤书轻笑了笑。
“是我。”
他向景云伸出手,而景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柔软,温冷。
这是怀中的身体。
几乎是在靠近时鹤书的一瞬间,景云便将身前人猛地拥入怀抱。他几乎要将时鹤书揉碎,融入骨血,永远不再分离。
情绪总是后知后觉翻涌而上的。
感受着怀中人的心跳,汲取着怀中人身上不散的药香,景云忽然觉得心脏好酸,似是浸泡到了什么腐蚀性的液体中。温热的水珠无声划过怀中人的颈窝,景云紧紧圈着时鹤书的腰。
“……”
这个怀抱炙热,而再度被男人拉到腿上坐着的时鹤书低笑一声,抬手轻抚了抚身前毛绒绒的脑袋。
“晨安,景云。”
轻柔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长久的沉默后,景云抬起头。
无视酸涩的眼眶,他努力牵起唇角,露出一个不那么苦涩的笑。
“晨安,九千岁。”
手臂揽着怀中人纤细的腰,景云凑上前,轻轻衔住了那片粉润的唇。
“……我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