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赵少,那边打起来了。”一个纨绔跑过来。
“赵少、赵少,康少被打惨了!”一个纨绔脑袋上一个青包。
“什么,敢欺负我赵德昭的人!带路!”六亲不认步伐再次出现在县学里。
“你不知道康少是我的小弟吗?”赵德昭鼻孔朝天道。
对面一个个子高高、脸色酷酷的的冷峻青年瞥了赵德昭一眼:“你算哪根葱。。。。。。”话未说完,身子忽然飞起;然后以屁股着地平沙落雁式——悲剧了。
一瞬间,一只鞋印在他脸上:“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跟我兄弟道歉!”当然,他没有动用内气。
青年吐了一口泥沙:“对、对不起。”眼泪流下来了。
鞋,挪开了:“以后招子放亮一点。”赵德昭大摇大摆带着狗腿们走了,康少像只哈趴狗跟在后面。
这类打架,县学一般是不管的,也管不过来。
一会儿,朱少跑过来:“赵少,贾教习唤你去。”
赵德昭吐出嘴里的牙签,不慌不忙地走到教室门口:“教习,学生赵德昭到。”然后推门而进。
贾庚儒面沉如水:“刚才,你又打架了?”
“嘿嘿,我们小孩子家家的,既不伤筋动骨,也不破皮流血,只是疼痛一阵子就没事了。”赵德昭堆着笑,恭恭敬敬。
“你呀,天资聪颖、记忆力好,好好学习,大有可为。不要老是打架。那孩子,是县里刑房主事的公子。”贾庚儒点到为止。
“今晚,是花魁大赛,下午就放学,自由活动。”
“好耶!教习最好了。。。。。。”赵德昭不要钱地送上一波马屁。
“这次,知府大人邀请了江南四大才子担任评委。你可以去观摩他们的风采。”贾庚儒捻须微笑。
“四大才子是。。。。。。”问话还未说完,穆教谕气冲冲奔过来:“赵德昭,你个臭小子,昨天你把我门外的木棍拿哪去了?”
“教谕大人,不过是根木棍嘛。”
“说得轻巧,那是我弟弟的,他是武举人。打造这根木棍,坚硬柔韧,花了好几两银子。。。。。。”话未说完,他觉得手心一凉,一看是赵德昭给他塞了什么东西。张开手心,两锭十两银子。
口风马上变了:“赵德昭,我听贾教习经常表扬你天资聪颖,学习能举一反三。他说你考个秀才没问题,照我看来,举人也不在话下。好好学习,我看好你哦。”穆教谕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走了。
赵德昭又把一块颜色纯正玉佩呈给贾庚儒:“请教习大人鉴赏。”说不得,是那些赃物里的。
贾庚儒满面笑容道:“那四大才子,乃是谢瑞卿、陈季常、徐祯卿、了缘禅师。其他都还罢了,这了缘禅师,却是先帝幼子、宠妃所生,备受宠爱;先帝驾崩,宠妃殉葬,因不可言状原因出家为僧,为京师感业寺主持。感业寺旁设感业庵,主持师太为当今太后替身。”
“虽然他是京师感业寺主持,但长期在江南云游。传言他与今上约定,自己决不过淮江。今上特许他,虽是出家人,但酒肉女色皆不戒,号称‘花和尚’。”
“了缘禅师聪颖异常,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晓。特别是佛经,全部能流利背诵、口灿莲花,还能作出精辟的讲解,乃大梁第一高僧。”
赵德昭心里暗忖:“不过是威胁到了当今皇帝皇位,所以母亲殉葬、自己出家,何其可悲也。”
“教习大人,了缘禅师有什么名作呢?”
“他的名作颇多,比如: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面藏。谁能跳出圈外头,不活百岁寿也长。”
“还有:合欢杯,谁不饮,切莫贪杯醉不醒;行也稳,坐也稳,一斟一酌莫装悻。美姣娘,谁不念,切莫苦苦将她恋;鸳鸯枕上动干戈,恩爱之时反成仇。”
“世间财,谁不爱,公道取去也莫怪;若将毒计算得来,来得快时去得快。英雄气,谁不习,身家性命休儿戏;人来寻我且由他,我若弃时无不弃。饮酒不醉最为高,见色不贪是英雄,无义钱财君莫取,忍气饶人祸日消。为人若知其中意,方得长久乐逍遥。”贾庚儒念完,还有点喘气。
赵德昭赞叹道:“他倒是完全看开了。”
贾庚儒捻须道:“不过在我看来,他最出色的诗是: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既有禅意,清淡朴素,回味悠长。”
赵德昭深以为然,这首诗实际上是唐诗一流水准。看来,这个时代还是有诗词大家,自己得小心在意了。好在自己原本也不愿去什么诗文会出风头,上次完全是冲着几百两银子去的。
好诗,要留着科考关键时刻用!
“教习大人,其他三位才子呢?”
“其他三位才子是谢瑞卿、陈季常和徐祯卿,出身江南世家大族,但是是偏房庶子。他们诗酒风流、才华横溢,在江南和全国享有极高名声。但他们有个共同特点:科举屡试不第。现在他们都三十岁以上了,只有陈季常勉强中了个秀才,其他两位还只是个童生!了缘禅师当然和科举无关。”
“那教习大人,他们为什么屡试不第呢?”
“看来,是他们在诗酒风流上倾注了全部精力;而科举最重要的八股文和策论。。。。。。”贾庚儒没有说下去,意思自明。
赵德昭明白贾庚儒的意思,还是要在八股文上下苦功夫。因为科举考试,八股文占比超过六成!
“不过,今晚你可以去观摩一下,听听他们对花魁大赛诗文的真知灼见,这对科举考试也有一定的帮助。花魁大赛,诗文多是请京师国子监、六部尚书侍郎、诗词名家撰写,你也可以见识见识、学习学习。”由于潇湘馆也在保密,贾庚儒还不知道赵德昭在潇湘馆连夺三元之事,
江南四大才子,由于丽春院吴娇杏名花有主,他们分别见了其她四位。谢瑞卿见的潇湘馆柳可卿,陈季常见的怡红院李瓶儿,徐祯卿见的藏香阁杨翠喜,了缘禅师见的环翠阁陶顺儿。
完毕,四人同聚茗香居,谈诗品茗。
奇妙的是,三位面前是瓜子松仁糕点,加上清茶;了缘禅师面前却是一大盘猪耳朵!还有一瓶黄酒。
“大师,您可是荤酒不忌呀。”陈季常首先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