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暗夜修罗是南月人,这是众人不曾想到的。属于南月朝的时代已经过去,纵然还有人怀念当初的南月朝,但如今的朝廷也并非很令人失望。他们所求,不过是安居温饱罢了,哪个朝代于众人而言,都不重要。
“我乃忘忧,原名洛鸢,忘忧宫宫主,亦是南月四大家族之一。”
“忘忧宫”三字一出,又是引起一片哗然。天下皆知,忘忧宫乃邪教,杀人不眨眼,许多人都是闻之色变的。
“好个魔头,竟敢来此招摇!”
忘忧宫,向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眼下,便有人准备动手除魔。
然而,正当众人准备动手之时,却觉身子酥软,提不上力道,便拔剑的力道都没了。内力强盛的,仍是站着不倒,但身上属实也没力;反之没有内力或是内力弱的,已是倒在了地上。众人一惊,回想起上山前,曾在山脚饮下的姜茶,便知是被人下了药。
而今,众人都自责不已,别说除魔了,便是保住性命怕也是不易。
“卑鄙,竟然用此下作手段。”温言怒骂道。
忘忧却是不急不慢的开口,“既被说成魔头,那魔头的行事风格,诸位还不知晓嘛?”
宫意看了忘忧一眼,向前一步开口,“诸位莫要惊慌,今日,我们只想请各位一道见证一件事。待事情了结,我保证诸位安然离去。事关姜珩将军,有劳了。”
只怕这让众人提不上力的药,就是宫意所制,那么宫意会帮言清黎,自然也是知道言清黎的打算了。
“既是姜珩将军的事儿,我们自是义不容辞。”
说话者,是轩辕门门主轩辕风,说起来这人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了。方才叫嚣着要除魔的也有他一个,而今最快服软的也是他。打着姜珩的名义,即便是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会瞧不起他。
倒是挺高明的。
嗯,当然,在场者也是没人出言反驳的。毕竟,都还是惜命的。
“多谢!”言清黎出言,便给自己的人使了眼色,她的人便是上前搀扶着众人坐在两边,两边早已备好了蒲团,正是供人坐下的。
待众人坐下,便见空中炸开一声响,言清黎弯弯嘴角--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言清黎,忘忧与宫意交换一个眼神,三人便各自给自己的人使了眼色,让他们隐了身形。
舒眠瞧着,似乎也有人朝着她与应枕雪的禅房去了,便是拉着应枕雪先一步回到了房间,以免打草惊蛇。二人刚在棺木中躺下,便有人推开了门。
来人先是将应枕雪与舒眠从棺木中抬出,放在了榻上,其后便是将那位妇人,放在了棺木之中。至于多出来的棺木,也有人抬了出去。
舒眠与应枕雪同时睁开眼睛,又紧跟他们身后到了前院,继续隐在方才的地方。她们瞧着,抬着棺木的人,将棺木一左一右的放在了姜珩灵位旁边。随后,便是严阵以待,等着“敌人”自动送上门。
不一会儿,就有一队人小跑而入,将整个前院围了个全。来人都是身着金黄色的铠甲,个个手持长枪,像是羽林军。粗粗看来,人数还不少。羽林军是宫廷的护卫军,能使唤羽林军的怕是只有九五之尊。
莫非来人,竟是当朝陛下嘛?
舒眠应枕雪相视一眼,眼中也是震惊。
待羽林军站定,便从门口走进一众人。为的那位,半百模样,唇瓣留着胡茬,却身姿挺拔不怒自威。一袭蓝袍,更是衬的他身躯修长。稍后一点,是一位身穿铠甲,手持利剑的将军,年纪与他主人差不多,与其主相比,则是多了几分粗犷之气,应当是羽林军统领。除此外,二人身后还跟着十位持剑的士兵,一是为了排面,二是为着护主子周全。
一行人站定,为那位男子的视线,先是落在了姜珩的灵位上。他神情淡然,瞧不出情绪,只是给了那统领一个眼神,那统领便心领神会的拿来了三炷香。蓝袍男子对着姜珩灵位三作揖,这才着统领,将香插进了香炉。
礼已闭,现下便是要追责了。
“尔等宵小,扰我大夏战神,掳我妻子,实在嚣张。”男子声音低沉,却很有气势,“今日,是姜珩忌日,我可放你们一马;只要你们交出我妻子,我必让你们安然离开。”
看得出,这是很大的让步了。
言清黎笑笑,并不带怕的,“非是我们不愿交出你妻子,只是,她瞧见姜珩将军的灵位后,服毒自杀了。喏,她就躺在那副棺材里呢!”言清黎信手一指,便见那男子瞳孔猛然放大。
言清黎的话,他自然是不信的,于是,他朝着棺木走去。言清黎也没阻拦,任由他靠近棺木。
瞧清棺木中躺着的人时,男子神情抽搐,手也是禁不住的颤抖。棺木中的人,面色苍白,唇瓣紫,当真是中了毒。探其脉象,当真是脉象全无。
“念薇,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男子将苏念薇抱出,任她倒在自己怀中。男子眼眶微红,泪水就这样滑落在她的脸颊。
忽然,苏念薇的手指动了一下,正被那统领看在眼里,“陛下,娘娘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果然,这男子真的是皇帝慕长平,而他口口声声称那妇人为妻子,想来妇人的身份便该是大夏皇后了。
应枕雪怔怔的,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当今皇后?
“念薇,念薇,你睁开眼看看我!”听羽林军统领这样说,慕长平就喊得更大声了,只是无论他怎么喊,苏念薇仍是紧闭双眼。
“别白费力气了,她如今是没死,但也是离死不远了。”言清黎又冷嘲热讽。
“孙晋,让她们交出解药!”
羽林军统领孙晋刚拔出剑,就听忘忧威胁道,“杀我们容易,但我们若死了,你们的皇后就活不了了。你以为,我们是怕死之人嘛?”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为了苏念薇,慕长平很是容易妥协。
“我要你告诉天下人,姜珩将军的死因!”忘忧有些歇斯底里,面对慕长平,她的确做不到好言好语。
慕长平的头微偏,眼中漾起一抹惊色,这么多年了,还是被人查出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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