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过于安静,他只听到自己喉咙出的滋滋响声,看来又要作了。
“关煞将替人守了一辈子关,却连自己的本命关都过不了……”
听到这句讥诮,红官眼神一凛,再挥手,掷出的就是一把锋利短刀。
刀子过快,那白影冷不丁被扎心了,钉在了墙上:“你不讲武德啊……”
“玩命呢,费什么话?”
白影一散,红官就猛地咳了起来,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手中脱力,跌回床上那刹,骤然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有丝丝凉,应该是室内空调的缘故。
所以,刚才真的只是个梦魇。
不可思议的是,被掐住脖子时的窒息感很真实,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手心出了汗的黏腻……
红官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额头渗出的汗水让他有些恍惚,可能坏事做多了吧,心神有些紧绷了,连做梦都不放过自己。
深呼吸了下,他往枕头底下掏出了一块精致的银色怀表。
看时间,凌晨点了。
怀表翻盖里印有个旗袍女人的灰色照片,女人脸蛋娇俏,温和的眉目间蕴着丝哀怨。
红官定定看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句瓮声瓮气的话:
“没有受过教育的人,哪来的什么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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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来得不巧,刺耳同时激起了一股子铁锈味直涌上口腔。
他紧抿着嘴,急忙起身去了洗手盆,吐出了口鲜血,又咳了一阵。
看着那盆中好一滩血星,他厌恶地开水冲刷干净。
都说关煞将活不过o岁,他也不过才岁,身体就这么糟糕了。
捧了一把水洗脸,看着镜中面色白的自己,红官平静地闭上双眼,眨落了睫毛上的水珠。
就算熬不到头,破不了这个禁忌,死前拉一干人等垫背,也算不白活。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目光变得笃定。
从浴室出来,红官的神情恢复了淡然,来到了祖师爷的牌位前。
目光掠过香炉微微一定,原本的催命香怎么变成了增福香?
同样是两长一短,可长的那两支怎么就烧得那么快,矮了大半截,变成了扭转运势的增福香?
“近日有喜?”红官干笑了声,抬眼望向牌位,“祖师爷也会开玩笑了吗?”
他摇了摇头,也不追究好端端烧着的香,怎么就熄灭了的事。
最近天气有些反常,正堂有供台香案,他一直刻意保持干燥,天天用艾熏,香烛是不可能会受潮的。
红官划了根火柴,将熄灭的香重新点上。
再划了一根,这次点燃的是香烟。
红官坐在香案旁,若有所思地抽了一口,就咳个不停,险些把眼泪都咳掉下来。
“先生?”
管家红福听到咳嗽声,披衣进来就瞧见了他家先生正咳着,香烟夹在白皙的手指间,清瘦的手臂搭在木椅扶手上。
红福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来就将红官手中的香烟夺走。
“先生您怎么还抽上了呢?”红福大红官十三岁,已经伺候他十多年了,如兄如父般照顾着他的起居。
医生反复交代要注意病人的身体,尤其是肺脏,抽烟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