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膝下三个小子一个姐儿,唯一的姑娘就是娄娇她娘王佩,剩下的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小时候不幸夭折了,赵老太如今是跟着老二家。
孙儿辈的,老大家有一个儿子一个哥儿,老二家两个姐儿一个幺子,老四也就是娄娇家就她一个独女,平日里最疼的就是她。
还真是一大家子呢,念着赵老爹是哥哥家的独子,赵老太这才时时念着,知道赵老爹身子不好,赵老太更是心疼了。
那边人多的厉害,光是听着古小渔便觉得头晕,幸而离赵老太的寿宴还有一月,暂且不需费什么心神。
冬月中旬,古小渔便将卤煮铺子关了,冬日的生意本就不好做,左右也不争这几日。
在家里窝着,有时逗逗乌圆,有时在院子里架起柴烤地瓜吃,荤腥吃腻了,便上山挖些野菜。
铺子关了,人却不闲,古小渔在家里成天捣鼓吃食。
“相公,”古小渔端着碗黑乎乎的汤去院子里找赵锦,见着人在劈柴,笑眯眯道:“劈了那么久的柴,定是累了,快来喝口汤歇歇。”
半个时辰前赵锦才吃过古小渔做的新菜,用面粉裹着的炸茄片,满满的一整盘,这才没多久,古小渔又煮了一锅汤来。
赵锦还不饿,但是见古小渔的脸上都沾了柴灰,便将碗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怎样?”古小渔蹲下身盯着赵锦。
应当是用胡麻磨碎熬煮的,黏黏糊糊的,有一股醇香,除了甜了些,还算不错。
“甜?”古小渔就着赵锦的手喝了一口:“我吃着倒还好。”
两人便一人一口,将这碗黑乎乎的胡麻粥分吃了,吃完古小渔便搬个小凳来要跟着赵锦劈柴。
“成天不是吃就是睡,老爹说了,做人家夫郎可是要勤快的。”古小渔撸高了袖子,看起来颇有干劲。
赵锦拦不住,只能让人先劈两块儿试试。
古小渔先前在家时不是没劈过柴,但大多时候还是古老爹做的多,一口气劈了十几块,古小渔倒还有力气,赵锦却不让了。
“谁说哥儿不如男,瞧瞧我,怎样?”古小渔被赵锦赶到一旁还得意道。
赵锦只能夸道:“小渔最厉害了。”
古小渔没了事做,也不想回屋待着,就在外面跟着赵锦说话,劈了柴赵锦要去给菜园浇水,古小渔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菜地里的萝卜长的好,古小渔拔了一个,舀了水洗了,咔擦咔擦的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赵锦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你做什么笑我?”古小渔歪着头含糊道。
赵锦笑:“能吃是福。”
古小渔哼了一声,乌圆原本正在屋檐下窝着,听见古小渔的声音,便摇着小尾巴跑过来。
“猫崽儿能吃萝卜么?”古小渔说着,咬下一小块萝卜,试探性的喂给猫崽儿,乌圆凑上前嗅了嗅,咬了两口又将萝卜吐了。
古小渔笑了两声,摸了摸猫崽儿的头:“还挺挑。”
吃完了萝卜,古小渔帮着拔了拔草,顺便拔了颗菜回屋了。
去灶房里,赵婶子正在做响午,古小渔探头:“娘,今儿吃什么?”
赵婶子见古小渔拔了颗菜便笑:“就着这个炒个肉片怎样?”
“当然好了,能多放些醋么,再放些辣子。”古小渔说着还真有些馋了:“才吃了个萝卜,这么说着又饿了。”
“莫非是还要长个?”赵婶子也注意到了古小渔最近的饭量,玩笑道。
古小渔摆摆手:“可不要了,若是能多长些肉倒是好的。”
赵婶子听古小渔这么一说,还真细细端详起古小渔的脸来,许是这几日吃的好睡的香,脸蛋白皙细腻,眼睛也是水亮水亮的,气色不能再好了。
只是一日三顿的养着,也不见古小渔的脸上多长些肉。
“今日不是冬至么,咱们晚上包饺子吃,到时候让锦小子去将亲家他们请过来。”赵婶子切着肉片笑着对古小渔道。
古小渔一听拍了一下脑袋:“前几日我还跟相公说这事呢,怎么真到了日子却忘了。”
听着清脆一声,赵婶子忙道:“轻些,仔细拍坏了脑袋。”
古小渔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就是下意识这么一拍,又想起昨日上山挖的野菜已不多了,要是包顿饺子定是不够,看来今日还得多去寻些。
打定主意,古小渔立即帮着赵婶子涮锅切菜,没一会儿几道菜便好了,用碗先替赵老爹捡了一些,接着三人便在灶房里坐下吃起来。
乌圆也有自己的食盆,古小渔用清汤泡了饭,倒进乌圆的小碗里。
今儿一共有三样菜,萝卜汤,菘菜肉片,炸豆腐,在寻常农家能得这几样已是很不错了。
炉灶前暖和,三人挨在一起,吃着饭说起闲话,赵婶子见古小渔一味的只挑菜吃,夹了一筷子肉片给他:“这孩子怎么只吃菜呢?”
古小渔伸碗接了,虽没拒绝但笑道:“也不知怎的,许是吃多了肉,尝着这菘菜酸辣爽口,竟比肉好吃。”
“也就是你了,别个若是听了,还不知怎么说呢。”赵婶子听古小渔这么说便由着他了。
古小渔说这话也不假,不说古小渔,就是她也有些腻味了。
古小渔嫁过来之后,古老爹三天两头的拿肉来,赵婶子去送了几回钱都被人劝回来,他们家虽也时常送豆腐过去,但豆腐哪里能跟肉比。
家里若得了些稀罕的东西,挑着好的送去古家,如此,她和赵老爹的心里才能心安呐。
吃过了响午,古小渔本是想立即就上山的,谁知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赵锦见她如此困倦,便将人劝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