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咬得微微泛红,是青稚的年纪里不经意流露的娇艳,是那么恰好。
轻轻地贴上去。
唇齿相碰,融进骨子里的甜蜜,全世界只有你我。谁管日后是否煎熬。
欢喜又眷恋。
星河低悬,烛火已燃至尾部,青烟袅袅。
“被子,天凉。”柳湘湘道。
谭五月坐起来替柳湘湘仔细掖好被子,不防被一把抓住了手。
柳湘湘笑道:“我说你呢。”
谭五月钻回被子,搂着柳湘湘的腰,眨了眨眼:“我不冷。”
“也不困?”柳湘湘睨着她笑。
谭五月又眨了眨眼:“不困。”
柳湘湘轻轻捏她的胳膊,调笑道:“我都快被你抱得喘不过气了。”
谭五月一时羞赧,耳根子爬了一层红,将脸稍稍藏进了被子。
刚收了些力气,旋即又束紧了,抱着便不肯撒手。
“就这一回。”细若蚊蝇的声音,透过被子有些闷。
柳湘湘难得的不知如何反应,愣了许久,才开口:“或许还长远着呢。”
说罢,又轻声喃道,“说不定呢。”
谭五月没有说话,安静地一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柳湘湘知道谭五月还醒着:“想听曲子吗?”
谭五月点点头。
等了好一会儿,柳湘湘才开口,细腻的嗓音随着夜晚的时间缓缓慢慢,在耳畔流动,温柔如水。
“五月的风吹在花上朵朵的花儿吐露芬芳,
假如呀花儿你确有知懂得人海的沧桑,
它该低下头来哭断了肝肠……”
她语调轻柔,曲子唱得比原调更缓慢了,就如那花儿也正在贪眠。
烛火燃尽了,月光从屋檐流泻,朦朦胧胧地透过床榻的纱帐。
身边人没了动静,柳湘湘一时也觉得虚幻起来,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切。
只静静等待着日头一寸寸升起,所有美梦都醒来。
清晨的第一束光,禽鸟的第一声鸣叫。
被褥掀起了小小的一角。
冬天的空气总是冷得像凝固了一样。
木门悄悄推开,又很快合上,把白融融的光挡在门外。
屋里难得的简洁,镜子前的瓶瓶罐罐、椅子上的洋装小外套、床下的新式小皮鞋都没了影子。
只有留声机留在了角落,或许因着略显笨重而被遗弃。
谭五月侧躺着,瘦小的身子蜷缩在床榻内侧。伸手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被子里是沉闷的呼吸声,微微地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