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放松警惕的这一瞬间,严孤山看准时机,猛地抄起桌上的茶盏,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宋恕的后脑勺砸去。那茶盏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向宋恕。
宋恕只觉得脑后一阵疾风袭来,他心中大惊,连忙转头。
但为时已晚,茶盏已经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头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茶盏破碎,碎片四溅,宋恕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他满脸震惊地回头看向严孤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严孤山则趁着这个机会,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他神色如常,仿佛刚刚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只是伪装出来的。他冷冷一笑,嘲讽道:“你这招,我已经用过了,下次别再用这种拙劣的心理暗示了。
宋恕满脸不可思议,眼中的震惊如同汹涌的海浪般难以平息,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受秘术的影响?”
严孤山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怎么了?我又没天天喝你那个破茶。”
说着,他猛地拔出佩剑,那剑身寒光一闪,在宫殿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锋利。
宋恕见状,心中一紧,脚步下意识地慢慢向后退去,眼睛却始终盯着严孤山,不敢有丝毫懈怠。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人正快步进殿。来人的步伐极快,转眼间便已到了殿门口,随后像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一下子顿住了。
来者正是李源,他一脸茫然,眼中满是惊愕,完全没料到会看到严孤山和宋恕剑拔弩张地对峙,甚至已经大打出手。
宋恕听到脚步声,警觉地回头看去,当看到是李源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狡黠。几乎是在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李源冲了过去。
在他看来,手无寸铁的李源此刻就是他最好的人质。
只要抓住了李源,严孤山投鼠忌器,他就还有扭转局势的机会。
李源被宋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宋恕的速度太快了。眨眼间,宋恕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朝着他抓来。
严孤山知道这人的功夫不低,但此时无暇分身,刚准备喊李源当心。
就见李源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咬牙一使劲把他扭着胳膊擒拿住,邦的一下按倒在地上。
宋恕的脸直接砸在石砖上,胳膊估计也脱臼了,疼得叫出了声。
一屋子人都呆滞了一瞬,宋恕嘴里应该是流血了,含糊不清的挣扎着说:“李伯仁,你……竟然……藏这么……”
李源估计没听清他说什么,随口怼道:“君子六艺,宋少主学艺不精啊。”
严孤山:……
乡下书塾教的到底是不是正规的君子六艺。
但看起来真的很实用。
人高马大的李源一条腿跪在宋恕后背上死死压住他,往前探身子朝太子伸手:“找根绳子啊,这孩子,没点眼色……”
太子刚反应过来,忙应声去给他扯了几条布。
李源业务熟练的把他手脚绑的结结实实,然后单手把他提起来绑到雕龙柱子上。
从严孤山的视角,宋少主看起来像是被李师傅刚钓上来的一条鱼,邦邦两下在地上摔的半死后打包论斤称了卖掉。
总之是很难形容的诡异,在绝对的力量和体型面前,一切武功绝学都是花拳绣腿。
郑鹤从屏风后轻飘飘的走出来,严孤山回头看他:“长忆,你刚刚错过了一场好戏。”
郑鹤点点头:“我看到了,李大人好生勇猛。”
宋恕听到他们的对话,先是满脸的震惊,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事情一般,表情变得极其诡异,随后转为深深的讥讽。
他看向严孤山,眼中满是嘲讽的笑意,那笑容在嘴角不断扩大,最后变成了一阵狂笑:“太子啊太子,你可真是个多情种呢!口口声声说爱郑长忆,却从没想过用那骨灰复活他!
哈哈哈哈,你这些年甚至都不敢去碰它一下!
你个懦夫!竟然只敢臆想!”
你若是碰一下,我们早就能操控你了!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骨灰,是蛊虫的灰烬!”
在场的几人瞬间寒毛直竖,多半是被恶心的,奉山看着还挺正常,怎么干的事一件比一件恶心。
严孤山倒是愣住了,最想了想,骨灰……啥时候有的骨灰啊?
李源后知后觉,刚想凑近他说话又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粘稠的血,有点搞笑的滑了一下,然后有点抱歉的小声道:“额……其实他把郑长忆……的骨灰带出来了…在我那儿。”
“啊?”
李源蹭了蹭手上的血,有点局促:“因为郑长忆刚死那会儿你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然后没敢给你…”
严孤山今天已经无语过好几次了,有种预感,自己登基后遇到的无语事会越来越多:
“……所以那东西现在在哪儿?”
李源皱眉想了想,很不确定的说:“应该被金环埋洛湖那儿了?”
严孤山嘴巴张合,满脸黑线的评价:“挺好,埋的还挺远。”
他脑子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突然小声问李源:“那咱们烧给长忆的钱不都烧给别人了?”
李源居然搭上了他的脑回路,认真回答:“他不是回来了吗,吃住都在你那,用不着。”
郑鹤看着二人犯傻,耸了耸肩:“是啊,而且现在也尘埃落定了……”
【大结局】长靖
这场旷日持久的夺位弑君最终的结局,竟以一种荒诞滑稽得令人咋舌的方式呈现出来。
就像郑鹤所说的那般,一切都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