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子!”
“还叫婶子,乖,叫师父!”
“是,师父!”
初雪笑了,眼角还挂着那没擦干的眼泪。
这些日子,父亲了无音讯,娘亲日日以泪洗面,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照顾妹妹和娘亲的担子全落在初雪这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身上,说真的,她的压力,真的很大。尤其是走出家门,还要面对周围人那窃窃私语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话语。
她知道,她们都在说他被男人抱了身子的事情。说那日救了她的男子,早就与她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别人家小子怎么没去救,就那人下水救她了。
她们觉得她这样和男子不清不楚的女人,很可耻,觉得她这样活着就是村子里的耻辱,会给村子里没出嫁的姑娘们身上抹黑,耽误村子里姑娘们的出嫁。
可,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凭什么不能活?
积压在心里多日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初雪就这么扑进了秦母的怀里哭了起来。
门口的姜宁,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炒黄豆,红红的眼睛里全是愤怒。
该死的长舌妇,凭什么这么欺负大姐,等着,等着屠村的事情解决了,她一定要挨家找过去,然后把那些长舌妇打的她们爹娘都不认识。
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然后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表情后,原地跑了几步,装作刚来的样子。
“大姐,你看我做了什么?这个黄豆啊,炒着吃也超级好吃哦!快,你跟婶子尝尝好不好吃?”
初雪背过身去,擦干净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才转过来面对妹妹。
“宁儿,你那黄豆不是要做种子吗?咋炒了?”
“嘿嘿,要不说我运气好呢,我今天啊在集市上遇到了卖我黄豆的那个小贩了,他说他家里有不少黄豆呢,等下次来集市的话给我带过来。我下次多买点,拿那个做种子就可以了。”
将黄豆给了大姐,姜宁又去忙活了。
她用陶罐煮了个大骨头汤,炖了个红烧排骨,糖醋里脊,炒了个黄豆芽,凉拌野菜,清炒地瓜藤。
主食是韭菜鸡蛋的馅饼儿。
韭菜是安乐去路边找的野生韭菜,韭菜味儿特别浓,用来做馅儿真心不错。
这一桌子菜,就是放到过年当做年夜饭,也是很丰盛的了。
秦昭和萧楚之陪着里正过来的时候,闻到这院子里的香气,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唤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里正爷爷,秦公子,潇公子,你们来了?正好饭菜好了,过来吃吧!”
男女不同席,三个男人坐在一桌,大姐安乐,芸娘和秦母坐在另一桌。
什么,姜宁?姜宁坐在男桌了。
姜宁这个突兀的存在,让一大两小三个男人都有些别扭。
“三苗啊,你有话要说?”
姜宁将嘴里的排骨咽下去,油汪汪的小手随意的往自己的破衣服上擦了擦。
秦昭和萧楚之被姜宁的不拘小节震惊到了,二人嘴角同时抽动了两下。
“里正爷爷,我和二姐去镇子里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
“瞅你这神神叨叨的样,咋这么吓人呢?到底是啥消息,你倒是快说啊。”
“我今天看到了姜楚楚了,当时跟一个人说咱们村的事儿,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就以为那人有亲戚在咱们村,所以打听消息。可是,之后我就发现那人给了姜楚楚一张银票。”
里正能做几十年的里正是有原因的,小老头一听这话立刻听出了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