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退婚?”
云简倏地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子,惊讶问道。
胡家是张掖仅存的几家药商,而童家是医馆,这门婚事本是一门上好的婚事。
若日后两家交好,以后童家想再回家乡张掖也算有了可能。
可这样好的一门亲事,为何要退婚呢?
小檀将置办好的金银饰放在了云简面前,才担忧的说道,
“奴婢看安秀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真正的原因她不好说与奴婢,夫人不如寻个时间和安秀姑娘约个见面,可以亲自问她。”
云简点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她忧思之下也没心思再看闲书了,将手中书本放下,又问了句,
“将军今日还没回来吗?”
小檀依然摇摇头。
那日自己和将军说了那么多大不敬的话,将军第二日不仅给念安安排了学堂,还安排万胜给自己撑腰,云简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不安。
虽然她不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但自己也着实有些放肆了。
“我听万统领说,将军这两日公务繁忙,要后天才回来呢。”小檀歪头想了想说。
云简点头,他最近越繁忙了。
按理说,永昌镇新的镇将已经上任,如果一切已经步入正轨,游承安应该要离开永昌镇了才对。
但他竟还给念安寻了学堂来读,说明永昌镇的风雨还没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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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承安确实非常忙碌,这日他早早便出了城,来到十里外的风波亭等候。
不多时,远处便响起烈烈的马蹄声,一行七八匹马扬起不小的尘土,待人靠近了,便看得清为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位略显文气的俊秀青年。
那人看到游承安,远远的便绽开了笑意,将缰绳一勒,到了亭前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疾跑几步将游承安紧紧抱住,狠狠的捶了游承安的后背两下。
“子真!你小子瘦了!也结实了!”
这人便是甘凉路转运使田秉熙田大人,也是游承安的好友。
游承安上前回抱了一下田秉熙,脸上也难得的扬起开朗笑意,“你倒是胖了一点,怕不是来甘凉路做贪官了吧,将军中的习性全忘了!”
“去你的!”田秉熙照着他的胸口捶了一拳,二人才勾着肩背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马车。
车厢外滚滚的车轮声响起,田秉熙坐定,这次啊稍稍打量了一下这架马车。
然而扫视一圈,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又努力抽了抽鼻子闻了闻,眉头更是拧了起来。
“你有女人了!”
田秉熙伸出手指指着游承安,那态度已经有了八分确定。
游承安无奈一笑,伸手扶住了额头。
这马车之前接过云简,后来再也没用过。
“你是狗鼻子吧?”
田秉熙目光怀疑,“奇了怪了,你不是自从那位夫人去世之后,就又恢复了不近女色的苦行僧生活吗?是什么女人让你走下神坛?快说!”
游承安无奈抬头,盯着好友片刻,才勾了勾唇角,掩饰不住似的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