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抓捕兵丁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们都要小心。”
耳朵上挂着泰西新教通识之种的赵鲤,听得这伙强盗在下头说。
大抵是提及抓捕兵丁,就是这些食人的强盗也心烦得紧。
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今日你们杀了多少?”
“两个!”
“都是些女人孩子,有什么可炫耀的?”
他们在下头叽叽喳喳说着话,相互攀比自己杀了多少,带回了什么战利品。
除却那带回来架在火上的尸体,他们其余的战利品堆放在一块摊开的青布上。
不过十来个铜钱,一只顶端包铜的簪子,还有半块咬过的黑豆饼。
这些就是他们杀人所得。
赵鲤横躺梁上,嗅到些炙烤之气直泛恶心。
这时,风卷着竹叶从洞开的门吹入,篝火晃了两下。
诸强盗马上去摸身边的破铜烂铁兵器,不约而同喊道:“什么人?”
在他们警惕的注视下,黑暗中袅袅娜娜行来一个人影。
体态纤长的女子,眼尾微扬,面庞白得仿若敷过面粉。
“妾身来这借宿一宿,听见了有趣的事情。”
女人声音听起来悦耳极了。
但诸盗匪无人敢上前,荒山化野之地独自行走的女人能是什么善茬?
女人自顾自走进来:“诸位不必在意妾身。”
她大方行至一角坐下,而后竟松了腰带,大半白肩膀白胳膊露出,在炙烤着肉食的火光下,泛着异样诱惑的光。
在盗贼们的注视下,女人的右边锁骨下,一张巴掌大的男人脸张开了眼睛,对着女人喊饿。
黑吃黑
荒林,破庙,一群盗贼与一个女人。
女人解了腰带,露出不着寸缕的躯体。
她皮肤极白,像是供奉鬼神的供桌上摞起的团子。
白而圆润。
这毫无疑问会是一出好景。
但破庙之中,手提武器原本打算大啖烤制两脚羊的盗贼们无一人敢动。
“快点,我饿了。”
女人锁骨下那张男人面又催促,声音自大傲慢。
“啊,对不起,忠秀大人。”
女人连声致歉。
她无视了那些强盗,自散开的怀中中取出一个藤编的长食盒。
放置跪坐的膝盖上打开来。
里面是块红豆羊羹,旁边搁着木头削制的叉子。
女人慢条斯理,以叉子的侧边将羊羹切割成小块。
以似慈母又似爱侣般的浓烈爱意,一块一块喂给她锁骨下的男人面。
“太甜了,下次要准备些茶水。”
男人脸一边吃着,一边发出奢侈的抱怨。
女人认真听了,笑着应下:“是,忠秀大人。”
女人与她身上的男人面对答时,破庙中的九个盗贼终于回神。
一滴汗水,顺着盗贼首领形状怪异的太阳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