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宣皇帝十七岁继位,二十岁及冠成年。
生贺当天,鹤亭公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主动卸下监国之权。
“我与兄长约定,三年为期,助圣上守一方百姓,护四处河山,如今圣上成年,鹤亭功成身退,还望圣上不负兄长教诲,用答民心。”
太师太傅们喜得几乎要哭出声:“近些年,州郡权力越来越大,军、政、民、税四职合一,就算萧柘不造反,其他州郡也未必没有想法,长此以往,恐怕班国以后要四分五裂。”
“是呀,是呀,现在鹤亭长公主不再摄政,削权之事,又可提上日程了。”
逸宣皇帝大权在握,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他道:“那有何难?朕下一道旨意便是。”
大师吓得慌忙阻拦:“陛下!不妥!”
“有何不妥?”
“陛下,萧柘最注重名声地位,为了镇国大将军、郡王之名,甘愿固守元州郡十六年,他曾向先帝和公主誓,永不来都城。这三年没有动静,想来……应该……是作数的。所以,削减其权力,还是怀柔为主,不能硬来啊!”
“荒唐!三年前便有细作来报,说言萧柘狼子野心。公主为一己私利,执意养虎为患。如今班国十三郡,皆以元州郡马是瞻。”
逸宣一脸愤恨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朕要杀一儆百,看谁敢拦?”
太师摇头叹息,大事不妙。
太傅悄悄递眼色,不如再请公主?
太公摇摇头:圣上不合公主一条心,早把人得罪了。
一个月后,元州郡。
萧柘接到圣令,啪一巴掌将圣旨摔到三步之外。
“逸宣小儿,欺人太甚!本将从军二十载,自从九品下的陪戎副尉,到六品的振威校尉,再于先帝九年自请元州,十六年征战无数,解除了元州郡大患,被封镇国大将军,授郡王衔。我对班国忠心耿耿,苍天可鉴!”
“监军,你说呢?”
“呃,属下觉得,应该是有奸人挑唆,其中必有误会,大将军不如……”
萧柘呵呵一声冷笑:“说的是,圣上身边奸人当道,是社稷不幸。我受先帝之恩,必得扫除奸臣,还百姓朗朗盛世。”
监军:“啊?啊?这?”说着便一封信送到了都城。
不久后,萧柘清君侧之名,自西边元州郡元台镇起兵。
方文厚听见消息惊讶的后悔不迭:“天哪,薛兄弟做了萧柘的先锋将军了!”
“娘子,我们都看错了他。”
杜以珺想想前因后果,安慰道:“未必怪得着他。”
“他早来信说明,去年于元州郡成亲生子,有了家庭,不再是过去独来独往一个人了。做事总要有些顾忌。”
“要怪也得怪先帝,干嘛派……不对,我记得薛大成有个妹妹,她可还在?”
方文厚顿时一愣:“失踪几个月了。”
杜以珺拍着书心哄睡的手也是一顿:“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还是先睡吧。”
薛大成妹妹生死不明,他又在元州倒戈,恐怕早就被萧柘纳入麾下了。
夫君不过一六品武官,人微言轻,想做什么也鞭长莫及,不如当做不知情,随他去了。
杜以珺调整好心态,揽着书心轻声哄道:“明日送书心去私塾,会不会习惯呀?”
“习惯,书心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