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济抿唇一笑,有应必求:“大舅哥。”
“哎!”景承呲着牙应下之后,却是朝陆济身后的逸王赵安使了个眼色,然后作为傧相的逸王赵安就跳将出来,同景承他们一众“呼啦啦”一起跑到门边,形成一堵人墙,将迎亲队伍拦在外面。
然而,景承叉着腰哈哈大笑:“以驰,你就是叫得再好听,我也不会轻易叫你娶走我妹妹。”
逸王赵安兴奋得脸都红了:“嘿嘿嘿~想不到吧以驰哥哥?我跟泽铭一势的~”
陆济……都给他俩这一出儿整笑了。
陆济身后陆渡见此,立刻站出来:“泽铭哥哥我就不说了,王爷你怎么回事?你可是咱们的傧相,怎么还投敌跑到对方阵营了?”
逸王赵安:“没办法,谁让泽铭也是我好友,小景还救过我呢~”
陆渡:“别说这么好听,我不信。”
逸王赵安……:“好吧,我就是觉得这样突然反叛,更刺激,更好玩,嘿嘿嘿~”
众人……然后,哄堂大笑。
景承叫人拿出琴来,让陆济弹一曲《凤求凰》,逸王赵安唯恐天下不乱,呲牙咧嘴嚷着叫陆济再跳一次景父景耕寿辰上,陆济彩衣娱亲的跳的那个舞,景行、张同源等人各有要求。
陆济当然是能做的做,不能做的……硬着头皮做,期间,连催妆诗都做了十三首,引得众人一片交口称赞,到最后还是撒着红封闯进去的。
景府准备了酒礼款待接亲的一众人,又散了花红银楪、利市钱。
一通下来,陆济终于见到了自己新娘景蓁,生色领、销金裙、外罩对襟大袖衫,披玉坠霞帔,头戴凤冠,一身降罗,虽却扇遮面,难掩倾世之姿。
还是旁边有人笑出声来,陆济方才回神,却扇后面景蓁丹唇抿了抿,将将忍住没有搞出动静,俩人一同去到景家祠堂祭告先祖,又向景父景耕、景母张大娘子行大礼。
景耕、张大娘子对小夫妻二人一片殷殷叮嘱,数次哽咽,最终景蓁告别了父母,由哥哥景耕背着出了门子,送上花桥。
轿夫们一个个笑呵呵,只是不动,这便是讨喜了,景府的管事拿来一早就备下的利市钱,散于众人。
此毕,鼓乐凑响,花桥离地,看着景蓁被迎亲队伍接走,此时,景承的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兄妹两个自小伴在一处,一起淘气,一起学习,一起玩闹,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欢乐无忧的童年、少年时光。
多少年的相伴相知、血肉至亲,曾经那么亲近的兄妹二人,今日之后,妹妹就成了别家妇。
想到此处,景承已然不能自已泪流不止、哽咽大哭。
景行、景动、景腾、景层、景鹏、景登、景封、张同源、张同洋、张同波、张同滨、张同玮等一溜儿堂表兄弟,并宁远侯李玄广、表姐夫许书才、小舅子唐一鸣、孙士亮、孙士光兄弟、张有庆、张有余兄弟、赵九、周兴、刘押司刘全等人,何曾见过景承这幅摸样?
一个个上来又是哄又是劝的,说什么到底就在隔壁,往后想见抬脚就能见到之类的话,景承闻之,哭的越痛,最后还是被众人半拉半拖,弄回了景府。
再说花轿中的景蓁,用帕子拭去热泪,告别至亲虽百般不舍,却也同时揣着一颗激动紧张,有些忐忑,又满怀憧憬的心,微挑娇帘,望一眼前方,红袍白马笑春风的偏偏绝世佳公子,同陆济一起奔向人生崭新的篇章。
迎亲队伍并不直接往隔壁陆府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出了知秋街,朝着一条与来时不同的路行进,礼乐开道锣鼓喧天,红妆十里,凤冠霞帔,沿路系满红绸,一路走一路撒喜糖,浩浩荡荡引得无数人争相观看。
走过大半个东京城,迎亲队伍终于从另一头进入知秋街,来到了陆府门前。
陆府再给迎亲队伍赏一次利市钱,接着按礼节,有克择官手持花斗,抓了里面的铜钱、彩果、草节、谷、豆等物撒下。
儿童们欢呼着争相捡拾,相传这样做是为了驱赶青羊等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