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镇岳面露犹豫:“不是我不相信先生的良策,而是甄楚河虽只一商人……但他人脉凡,在河东也有不少熟人。”
“若杀他独子,只怕要和我不死不休。”
贾道重叹:“皇子尚可杀,何惧一商人?!”
郭镇岳猛然醒悟,大手一挥,即刻下令。
贼军攻势,迅调整。
因久战,邙山上石木消耗厉害,后继补充度也略有跟不上。
而那帮苦力,虽得周彻激励投入战中。
可一旦被贼人近身后,要他们和贼军短兵相接,还是太难为他们了。
再则,他们正规兵器都没有,拿什么与对方斗?
抗拒贼军的位置,从山底、到山腰,再到如今将至山顶!
每当一处防守被击破,局面即将进入短兵相接时,甄武便带着披甲亲卫顶上去。
亲自厮杀,将对方倒逼而回,给后方苦力重构防线争取时间。
如今,距离山顶盐厂,只剩最后一道防线了。
贼从北、西、南三面进攻。
依贾道之计,郭镇岳集结敢死之士三百人,解下甲胄、持短刀而上!
之所以解甲,是因为交战多时,山上防守人员箭矢早已殆尽。
而面对落下的木石,甲胄非但没有作用,反而会使行动减缓,不利闪避。
为了应对进攻,守军取用削尖的竹子、近两丈的大枪整齐刺出。
“向前!”
贼军指挥大呼,持刀督战:“敢后退者,立斩!”
如此,贼军只能冒死往上顶去。
眨眼之间,便有十余人被刺穿。
后者不停,挤着前者尸体继续冲去。
终于,他们推到了守军面前,挥刀胡乱砍下!
噗噗——
短兵相接,临时被组织起来的守军根本不是对手,轰然往后退去。
“都退后,我来!”
一声大吼,甄武带着人再度杀了过来。
其人奋战多时,甲胄早已被血汗浸透,臂膀上缠着绷带,是方才被弩箭射中的地方。
双方交战后,登上高地的贼军敢死队不敌,缓缓后退。
甄武冲杀正欢,忽见竹竿上穿着的尸体,眉头为之一皱。
先前,这帮人冒死前行,大有搏命敢死之姿。
如今,既已登临阵地,为何承受不住伤亡,反而退去呢?
他虽粗犷,但对此颇为敏锐,当即喝道:“快退回去!”
所部不追了,直接回头撤。
“嗯!?”
贼军指挥吃惊:“这个莽汉,但不算无谋!不等了,直接放箭!”
他本打算等甄武走近一些,将他与所部全部射死在箭下。
如今甄武已在后撤,再不放箭便真要让他逃了!
坡地之下,爆一阵弓弦响声。
唰——
弩箭如雨点一般洒下!
幸好甄武警觉及时,他的人都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