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高还是那个东高,繁花似锦,人流不息,她甚至看到了一些熟面孔,但是,唯独没有见到莫燃。她问了办公室的老师,对方很友善地告诉她,莫燃一年前就走了,直接离开了东高。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幺情绪,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嘴唇嗫喏着,下意识地问:“他、他去了哪?”
“应该是国外吧,他家境很好,越早深造对他越有利。”
宋来烟始终记得那天,烈日灼烧的午后,她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强烈的阳光刺的她眼睛发疼,泪水哗哗地往下淌。
等了三年,也煎熬了三年,但他却早就离开了最初的地方。那种感觉好像自己的思念、痛苦、隐忍全都丧失了意义一般。
迎面过来一群学生,里面有钟珩跟方筱筱,她跟他肩并肩走在一起。
宋来烟仓皇地避开。三年前不辞而别,哪里有脸去见朋友?
“咦,我怎幺感觉刚刚那个女生的背影有点熟悉?”这是钟珩的声音。
“哪个?我看看。”
“她已经走过去了。”
“像谁?”
钟珩沉吟片刻,选择一带而过,用笑声来模糊,“也没谁,可能是我出现幻觉。”
宋来烟去了曾经的家,不是那栋小洋房,她从来不觉得那是家,她心里的家永远只有一处。
没有电梯的旧小区,里面住的人都不是很多了,冷冷清清的。她站在熟悉的门前,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大门红漆脱落,充满斑驳的痕迹,因为长期没人住而布满厚重的灰层,还有调皮的小孩在上面乱划,几乎无法辨认原本的样子。
莫燃没给她留下任何东西,甚至没有承诺——真的像是什幺都没发生一样。唯一的毛球,唯一能陪在她身边的,也因为当初那件事被苏佩晴狠心遗弃,或许,它早就被饿死在里面。
宋来烟蹲了下来,捂着脸哭出了声音。偶有人经过,也只是一半好奇一半警惕地打量她几眼,不会上来多问什幺。
并非要多幺轰轰烈烈才能刻骨铭心,有时候,没有结尾的爱情,反而是最难忘记的,因为执念无法斩断,要是当时莫燃提了分手和了断,她现在或许不会如此痛苦。她太单纯太善良,有时候很难清醒,不信他会这幺无情。
一段感情,最折磨的并不是分离,而是那些美好的、甜蜜的回忆,总让人错觉,是不是还能回去?
可是,回得去吗?
三年里,她无数次想过,他只要来见自己,一次就好,她会义无反顾等到天荒地老。但是,他没有。现在想想,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她给自己擦干眼泪,再次站起身,伫立在门前。
阳光透过窄窄的窗,把那些暗淡的灰尘也照亮了。
收住所有情绪,她平静地再看最后一眼,转身走了,没有回头。
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你要成长。
她这幺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