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这次受伤的百姓里,有个情况危机,随时一命呼吁的,不如……
衙差将目光落到许黟的身上,这年轻大夫关心来问,想必也是好心肠,愿意济世救人的。
衙差便询问道:“上方派的大夫也不知是不是路上给耽搁了,迟迟不见人,你又是个大夫,要不你来给他们看伤?”
许黟微眯眼睛:“路上耽搁了?”
衙差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岔开眼道:“如若不是,那又会是何原因……”
顿了顿,他又对许黟说,可以派一名皂隶去给他帮忙。
许黟:“……”
他来问,就是想知道有没有义诊的大夫过来,如今没有大夫,那这些受伤的百姓,恐怕会很难。想着受灾的那几户百姓的家境,许黟没有推辞,只道需要去家一趟拿药箱。
衙差抓他来当壮丁,本就理亏,这会见他这般痛快答应,便更客气起来,又吩咐另一个皂隶也去打下手。
许黟牵着小孩,寻到何娘子,看到陈娘子和其他几个娘子都在。底层百姓没那么讲究女人不可抛头露面,她们在帮那些受灾的人家整理浸湿的物件。
见到许黟过来了,还要去当临时的大夫,就说会照顾好杨荣。
“我喊个人去杨家,寻杨娘子过来,荣哥儿这会不适合留在你家里,还是跟着我们好些。”何娘子出主意。
“好。”许黟点点头,也同意这个主意,让一个小孩留在家里,不是明智之举。
“荣哥儿,待我忙完了,来寻我可好?”
他轻声地问杨荣。
杨荣知道他要去忙,很乖地点点头,清脆的小孩声说道:“许大夫,我留在这儿,你快忙去。”
交代好,许黟快步回家。
他进到屋里,拿了一些止血跌打的药材,又把惠夷槽带上,取了钱揣进袖袋,背着药箱出来。
一名皂隶在院子外候着,看着他出来,就要带着他去救治伤员的安置处。
在南街一户院子里,他家受灾轻,又爱做善事,知晓有人受伤了,就主动地清出一片空地,用来安置这些受伤的人。
许黟到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痛吟的伤患、哀嚎的伤患家属、还有两名跑前跑后忙的脚不沾地的主家下人,都挤在了一处。
他面色沉凝,眉头紧锁,把惠夷槽交给旁边的皂隶,沉声问:“伤得最重的在哪里?”
皂隶突然接住十几斤重的惠夷槽,差点就给摔了,他心跳了跳,略有惊讶说:“在、在那边。”
许黟道:“带路。”
皂隶急忙点头,对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夫,不敢怠慢。
受伤最严重的便是早晨听到的那户人家的顶梁柱。瞧着三十多岁,家里有个老母亲,还有妻儿,两个待嫁的姐儿,身上衣服都打满补丁,凄苦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