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哈利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人。他留意到德拉科微微挪动了右腿,大概是逐渐愈合的伤口正在闷热中止不住地发痒。周围有几个人在打呼噜,牛油烛熄灭后的余味和汗味交织在一起充斥着嗅觉。
暴雨与玻璃窗和教堂大门激烈斗争着,闪电刺眼的白光闪现在高高的墙壁。片刻,哈利稍稍挪动了身体,靠在德拉科身边的墙上,抿住双唇,回握了那只汗湿的手。
又一个雷打响。交握的两只手放在了德拉科没有伤口的腿上,哈利听着耳朵里比风雨和浪涛更响的心跳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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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ourfathers"(haux)
泠:很感谢选择关注《童话》的朋友们。ft前期的剧情真是平淡冗长到让作者自己都有点发愁,现在也有望成为圈内最冷长篇。
闷热的初冬
chapter37|“闷热的初冬”
寂然无声的寝室贴满深红色的墙纸,床上的男孩抓着被角,侧躺着的头微微一动。
他听见一声雷响。
倾盆大雨混杂着海风与咸水近在咫尺,煞白的寒光断断续续地闪烁。然后是黑暗——黑暗,混沌,一片茫然。他不由又握紧了手心的温度。耳边有脉搏跳动的声音,风雨的交响曲愈演愈烈。教堂应该塌了,雨水应该灌进来了。他感到衣服被淋得湿了一大半,头发在闷热的空气中变得粘腻。夏季的热浪在皮肤毛孔上翻滚,一片迷茫和不安中,他徘徊着,抗拒又莫名期待着下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响。
但他只是陷入了更深的黑暗,裹挟着所有声音,往下坠落、坠落、再坠落——
直至醒来。
醒过来,哈利浑然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他整个人闷在被子里,棉质的白色薄睡衣湿了半边,刘海也乱七八糟地黏在额头上。
周围非常安静——纳威难得地没有打呼噜。床边的荧光闹钟微微亮着光,哈利偏过头,看见上面的日期显示,「23112011,fri」。
他躺在床上,呆了一会儿,然后掀开被子,不等凉爽的空气灌入,便翻身下床。
哈利来到盥洗室,拧开水龙头。
哗哗流淌的水声在瓷砖间撞击、回荡,他快速地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扑去。
水珠从下巴滑落,穿过暖气片烘热了的空气,滴在白色的瓷盆里。哈利双手撑着洗手池的边缘,抬起头,光滑的镜面宛如现实与梦境间一层似有若无的屏障。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质问着镜子里的人——你到底在做什么?
镜子里的人没有给出答复。
妈的。
哈利深吸一口气,再次冲了一把脸。这一次,他没等水滴落下,就抓过了架子上的毛巾。他认真擦干脸部和下巴,又尝试着擦干汗湿的头发,在擦到黏黏糊糊的后背和前胸时,干脆扔下毛巾,跳进淋浴间洗了个澡。
清晨的戈萨赫罗校园,总是有悦耳的鸟鸣和树叶随风摆动的声响。有人说,圣戈萨赫罗的校长是个很有情调的人——没有多少校长会费尽心思在学校布置一个精致的花园,邓布利多是个例外。热水冲走了睡梦里带来的汗味,洗完澡后,哈利踏上学校花园的小径上,脚边盛开着淡黄色的忍冬。
他没有披外套,只是穿着单薄的校服衬衫,显然是想要再清醒清醒。
玻璃温室的门前,斯普劳特夫人正在修建着几簇白色的花。夏季栽种薰衣草的土壤里已经盛开着紫色的三色堇,这也是校长一贯的安排。无论春夏秋冬,花园里相同的位置总是种着相同颜色的当季鲜花。冬附子、铁线莲和兔仔花恬静地生长在寒风里,在许多树木落叶枯萎的季节,也尽显靓丽。哈利一路走到温室前,清了清嗓子。
“哦——哦,哈利!早上好,孩子。”斯普劳特握着修建树枝的大剪刀,直起肥胖的腰,瞪大眼睛看向衣衫单薄的男孩,“这么早,你在这里做什么?”
“早上好,斯普劳特夫人。我睡不着,”哈利挠了挠头,“这是圣诞玫瑰吗?”
“人们这么叫它。”斯普劳特耸耸肩,“黑嚏根草,我更喜欢这个名字。”
哈利慢慢点头。
“近几个月没有人来摘花,我以为我会很高兴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在干什么?”斯普劳特嘀咕着,用脚尖扫了扫掉在路中间的叶子。
“摘花?”哈利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但总算听见了一两个字眼,“这些花是可以摘的?”
“当然可以摘!邓布利多允许的。”斯普劳特握着剪刀,指向盛开的花朵,“如果你和你的女朋友开始约会了,就可以摘一束花给她,只能摘一次。”她瞥了一眼哈利,“说到这……你父亲从前每个月都来,这是不被允许的,他还因此被警告过。但是你妈妈喜欢花。”
哈利浅浅一笑。他想起了小天狼星描述过的、爸爸在阳台上种的许多植物。
睡眼惺忪的学生陆陆续续从宿舍楼里出来,哈利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和斯普劳特告别。冷风吹来,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不由打了个寒战。
或许应该把围巾也戴上。
“我很惊讶,哈利,你居然不知道这个传统。”
化学课上,赫敏坐在实验桌旁等待盐晶凝结,用手撑着下巴,注视着哈利将蓝色的溶液倒进过滤纸漏里。她的速度比班上所有人快太多。
“谁会知道这个?”哈利抖了抖实验瓶,确认所有的液体都已经倒完。
“每个人,”赫敏理所当然地说,“所以,你去年都没有给秋摘过花?一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