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吵架脏,多难听的话阮安都听过,从小耳濡目染,所以现在这场景他根本不怵,跟村口老太太学得劝架的话也张嘴就来。
“别吵了,今天的事你们俩都有错,你喝多了走路就不能稳当一点吗,非踩人家一脚才满意?还有你,不就是踩了你一脚吗,他又不是故意的,吃饭喝多了难免的嘛,男子汉大丈夫,你看你长得这么气派,哪儿能这点肚量都没有。”
吵架的一伙人听蒙了,被这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表示茫然。
温州那边同样看傻了,傅雁栖鹤立鸡群地站在那里,看向阮安的眼神中不知在想什么。
阮安见把他们吵蒙了,便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把两人劝得泪如雨下,差点要去结拜。
如此耽误了半天,阮安离开时看见傅雁栖已经不在原地了。
温州那伙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他老板还站在那里抖着脚,一脸鄙夷加嫌弃地看着他。
阮安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老板说:“还不过来?”
阮安刚走过去就被老板在后背拍了一掌,打得他踉跄两下,更觉委屈。
“现在怎么不横了?刚才劝架的时候不是挺牛逼吗?”
阮安不知道说什么,心中隐约冒出愤怒的火苗,暗暗指责道,缺德的王八蛋!
司机拉开车门,老板率先坐进去,见阮安迟迟不动脚,在车里喊道:“进来啊!”
阮安一下坐进去,砰的关上车门。
老板在车内完全放松,嗤了一声,“你还有脾气了。”
阮安脸都憋红了,最后开口说:“您以后别给我揽这些。”
他说得太快,老板没听清,不过猜也猜到了。
老板哼道:“机会给过你了,没把握住也没下次了,不过啊,傅雁栖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你能想的,贸然跟了他,很可能血本无归。”
阮安还在一旁愤愤,又忍不住好奇,闷声问了句,“为什么?”
老板闭眼靠在真皮椅背上,老神在在道:“我给你的定位不是送给有钱人的礼物,起码现在不是,你小子直播事业才刚有起色,后面有几个综艺说不定能上,这次公司并入珈雁,得到的资源和人脉都是指数级上升的,带你来北京是让你好好发展。”
老板顿了顿,“何况,傅雁栖这个年纪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手段必然不一般,轻易还是不要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那你刚才还想把我卖给他……”
“那你不是没那个命吗,人家刚才看到你跟个老妈子似的劝架,扭头就走了。”
阮安没说话,扣着真皮座椅的毛边玩。
“还有,告诉你个秘密,”老板突然睁开眼,半真半假地吓唬他:“传言傅雁栖在床上喜欢那样,比较那什么,伴侣没一个能囫囵个儿下了他床的。”
虽然老板说得模糊,但阮安怎能不懂,当即就被吓住了。
他小说里的变态攻竟然在现实中出现了,阮安缩了缩脖子,决定以后离傅雁栖远一点。
——
“傅先生,回林水山居吗?”司机透过后视镜问道。
车内放置了黑晶石香薰,散发出幽静宜人的香气,即便是深秋,傅雁栖也习惯开着低度数的冷气。城市霓虹经过黑色车窗过滤,映在他脸上,像失帧的录像带,层层映过。
傅雁栖说了一个字,“回。”
林水山居位于市中心的富人区,地价高到离谱,目标客户便是那些有钱没处花的富豪或是需要高私密性住宅的明星。
迈巴赫驶进园区,宛如一下从闹市进入幽静密林,高大的梧桐树落英缤纷,静寂小道上有住户在遛狗。
活泼的大金毛突然窜到道路中央,司机踩了下刹车。
傅雁栖轻晃一下,从思绪中抽离。
司机说:“抱歉,先生。”
傅雁栖嗯声,示意他继续。
到家后,已是晚上十点。
傅雁栖换下衣服,在跑步机上运动了四十分钟,随后去洗澡。
洗完澡,他穿上浴袍,赤脚倒了杯马爹利加冰来到客厅。
一个人坐到宽大的沙发上,傅雁栖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你今晚看的书,叫什么?”
助理回复得比平时慢了一些,也不显专业,是个问句,“您说哪个?”
傅雁栖敲下三字,“在公司。”
助理那边没了声音。
对话框中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傅雁栖可以想见那边的纠结,但他耐心有限,手指敲着沙发边缘。
终于,手机响了一下,傅雁栖低头看。
“高冷总裁沦为全公司晶壶。”
“。”
傅雁栖按照助理给的操作过程,终于登上了那个灰色网址。